荒草萋萋。
午后,一阵闷热的风迎面吹来。
仇雨眯起了眼,车前,站着雷一鸣和太阴圣女。
她的目光有些失神,在太阴圣女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可慢慢的,她血红色的瞳里,只剩了一片肃杀之意。
“仇雨,把车交出来。”
雷一鸣看到了仇雨,冷笑道。
对于自己的手下败将,雷一鸣并不将她看在眼中。
仇雨没有动。
“她好像有点不对头。”
太阴圣女心细,发现了仇雨的反常。
“装腔作势罢了。她的伤很重,而且脊骨上还有我的雷霆锁。我让她跪,她根本不敢站。”
雷一鸣冷笑道。
他抓到手的人质岂是那么容易交出去的。
杨妃儿以为把人救回去就没事了,简直就是幼稚的可以。
说罢,雷一鸣念力一动。
只听得滋滋声响,仇雨身后一道道闪电蹿动。
她闷哼一声,不禁蜷起了身子来。
射月车上的念力一下子消失了。
“把那兽车弄过来。”
雷一鸣控制着雷霆锁,示意太阴圣女上前将车抢过来。
太阴圣女走上前去,她看了几眼射月车。
“怎么看都是一辆破车,搞不懂叶凌月为何一定要抢夺它。”
太阴圣女有些不解,她催动着自己的念力,想用念力控制住那辆兽车。
可就在她的念力准备控制住射月车时,原本还蜷缩着身子的仇雨嚯然抬头。
她眼底血光一闪。
手间,一道血色半镰成形。
半镰快如疾闪,划向了太阴圣女的咽喉。
太阴圣女大惊。
她一抬手。
手掌上,九洲鼎飞了出来。
只听得“哐当”一声巨响,九洲鼎和半镰撞在了一起。
半镰被撞出了数尺,九洲鼎也是在半空中顿了顿。
弥漫在九洲鼎四周的黑色鼎息也溃散开了不少,九洲鼎身上,出现了一道刀痕。
“贱人,你敢伤我的鼎。”
太阴圣女怒斥道。
“你的鼎?”
一阵陌生的笑声,从仇雨的咽喉里传出。
太阴圣女和雷一鸣俱是一愣。
因为那个声音,并非是仇雨的声音。
那是个男人的声音。
仇雨站在兽车之上,她挺直了脊梁。
只听得一阵断裂的声响,几道雷闪迸射而出。
地面上,多了几道碎裂的锁链。
“雷霆锁断了?你?”
雷一鸣一惊。
他植入仇雨体内的雷霆锁竟是直接被后者给挣断了,这怎么可能?
那雷霆锁是他从雷鸣神殿里得来的,拥有一部分雷鸣之神的上古神力。
可今日,居然被仇雨给挣断了。
“你是谁?为何会在她的体内?”
太阴圣女下意识退了几步。
“那家伙不好惹。”
衣袖内,隐藏的帝阳也出言提醒太阴圣女。
仇雨的伤势让她无法那么快苏醒,可“她”非但苏醒了,而且还抢走了兽车,一路逃到了这里。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体内的那个存在。
“挡我红月女皇者,死。要么滚,要么死。”
仇雨的眼底,血红色的月已经占据了她的整个眼眶。
“红月女皇?”
太阴圣女看看雷一鸣。
那个曾经让昆仑时期毁于一旦的可怕存在?
“你是红月信徒?不对,你的念力……”
雷一鸣意识到不对头来。
因为他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弥漫起了一片迷雾来。
这片迷雾,正是平日百城废墟里夜间才出现的迷雾。
可这会儿,还是正午,日头正烈。
可这片迷雾的出现,却将四周的一切都笼罩住了。
“百城废墟的迷雾,是你造成的?”
雷一鸣满脸的惊恐。
他依旧不知道对方是谁,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对方实力非常强,已经超越了他雷一鸣能够对付的范畴。
兽车的车轱辘再度动了起来,“仇雨”凝视着两人。
“我们走。”
雷一鸣不敢再逗留,他拉起了太阴圣女,就要离开。
“我的鼎。”
太阴圣女回过神来,她想要收回九洲鼎。
可这时候九洲鼎却是一动不动,它犹如被施展了定身咒,太阴圣女的念力竟是没有将九洲鼎收回来。
太阴圣女的脸色倏然变了。
“那不是你的鼎。”
“仇雨”盯着她,声音冰冷而又充满了威胁。
“走。”
雷一鸣拉着太阴圣女。
太阴圣女很是不甘,可是她也知道,眼前的“仇雨”太过强大。
她若是再于“她”动手,怕就只有死路一条。
两人狼狈不堪,逃开了。
直到两人彻底消失。
“仇雨”看看了眼地上的雷霆锁,一脚踩上去,将雷霆之力踩碎了。
“射月车,多年之后,没想到,你会落到我手中。”
“她”走到了射月车前,手落在了车体上。
尤其是在看到了车辕上空荡荡的几个坑洞,“仇雨”的嘴角,浮起了一抹讽刺至极的笑。
昆仑战辇,无坚不摧又如何,所向披靡又如何,还不是随着昆仑女皇的陨落,崩分离析,连赖以生存的车骨都被人给挖掉了。
“兔死狐悲,鸟尽弓藏,既然你的主人不在了,我就让你永沉湖底。”
这辆看着不起眼的兽车,经过了万千年的掩埋和漠视,变得很是破旧。
它的车体上,满是泥污和刮痕,看得出匠矮人们对它并不珍惜。
曾经上天入地,让红月女皇军们闻风丧胆的强大战辇没想到会成了这副模样。
射月车继续前行。
“仇雨”没有上车,只是尾随着射月车而去。
在一片群山环绕的湖泊前,射月车朝着湖泊飞驰而去。
水花飞溅,射月车已经冲入了湖泊中。
车体迅速下沉,用不了多久,车辆就要彻底没顶。
“仇雨”的眼底,那两轮红月愈发鲜红。
“昆仑永远不会再出现,世上也再无第二个昆仑女皇。”
“仇雨”低语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陈述着事实。
“那可未必。”
“仇雨”眼皮子一动。
她的身后,一道人影飞掠而过。
那身影,冲入了裂阳湖内。
“仇雨”闷哼一声,迷雾朝着那人笼去。
可对方的脚步乜有半点停顿的意思。
他腿风疾扫而出,迷雾骤然被去散开。
只见原本已经沉入湖泊,只剩了一个车顶的射月车竟是直接被那人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