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主任,这件事需要调查,你不能听信对方的一面之词……”
“好了,梁局长,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当务之急是与受害者家属见面沟通,了解具体的情况,尽量降低对社会的影响。”
江一鸣打断了梁永光,率先朝楼下走去。
唐志超和梁永光连忙追了上去。
此时,县委大院门口,围满了人。
有两个人举着白底黑字的横幅,上面写着‘民警草菅人命,请政府严惩凶手!’。
其余人则穿着白色孝服,大声的呼喊着口语,吸引了大量群众围观。
看到眼前一幕,江一鸣神色凝重不已。
倘若这件事处理不好,远比上次赵湾乡大岭村村民上访造成的影响还要恶劣。
毕竟上次只是涉及利益分配问题,而且是一个村干部。
这次却事关人命,而且牵扯的是代表正义的警察。
梁永光看到这么多人,建议道:“县长,这么多人堵在县委大院门口,会造成很恶劣的影响,我建议出动警察,将他们驱散,再做进一步的调查。”
“这件事本就涉及警察,倘若你们再插手,进行强力驱赶,只会激怒他们,会造成更恶劣的影响,搞不好还要弄出人命。”
江一鸣批评道:“梁局长,你这种思维要改改,不要动不动使用暴力,要多站在老百姓一方的角度考虑问题。他们想来闹事嘛?”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你的亲人被人迫害死了,你比他们还急!”
梁永光被江一鸣训得脸红脖子粗,但却无法反驳。
就在江一鸣准备上前劝说的时候,突然外面响起了警笛声。
紧接着就看到二十多名穿着制服的警员冲了过来,将穿着孝服的一群人给围了起来。
“梁局长,怎么回事,我不是给你说过,不许动用警力吗?”
江一鸣沉着脸道。
“县长,我也不清楚啊,这些人不是我叫过来的。”
梁永光一脸无辜道。
就在这时,人群后面传来刺耳的大喝声:“我是县公安局政委韩少虎,谁让你们这里闹事的?我给你们一分钟时间离开,倘若不离开,我将以寻衅滋事罪将你们带头的抓起来!”
“我儿子死在你们派出所,你们不抓杀人凶手,却来抓我们,你们还是人吗?”
“他们都是一伙的,你跟他们讲道理没有用,今天政府不给我们一个交待,我们就坚决不走。”
“坚决不走,我们必须为小力讨回公道!”
受害者家属情绪激动不已。
韩少虎见此,沉声道:“既然你们冥顽不灵,那就把你们全部带回去!”
“抓人!”
“住手!”
就在身穿制服的一众人准备动手之时,江一鸣大声呵斥道:“韩少虎,谁让你带人过来的?立即停止行动,把他们带回去,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韩少虎听到是县长江一鸣的声音,立即挤过来汇报:“县长,我是受张常委的通知,他说是牛书记下的命令,让我们警局出面干涉的。”
“你立即带人离开,书记那边我来解释。”
江一鸣说道。
“这……”
韩少虎有些犹豫。
“韩少虎,县长的话你没听到吗?”
梁永光沉着脸道:“立即把人带回去。”
“梁局长,我这是受书记的指示办事,你跟我叫嚷什么?”
韩少虎下定了决心,看向江一鸣道:“县长,对不起,书记下了命令,让我务必把人给清理干净,倘若没有他的命令,我不敢不执行,还请县长理解。”
说完,对着手下大声道:“立即动手,凡是反抗者,一律严惩!”
那群人不敢违抗韩少虎的命令,立即动手抓人。
“梁永光,你这个局长怎么当的?立即给我叫停!”
江一鸣气的不轻,他一个县长,竟然连公安局的政委都命令不了了。
“县长,警局的事情比较复杂,这些是治安大队的人,只听韩少虎的,他们不买我的账。”
梁永光满脸尴尬道。
“治安大队的?”
江一鸣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治安大队队长刘广吉。
倘若刘广吉在,也许就能叫停这些人了。
江一鸣担心事情闹得不可收拾,立即打电话给牛保根,希望他能出面叫停韩少虎。
“书记,有一群上访的民众堵在了大院门口,我正在处理。韩少虎带人冲了过来,说是受你的命令,对这些民众进行抓捕的。”
江一鸣说道:“还请书记给我一些时间,让警方不要插手这件事,以免激化矛盾,我来解决这件事。”
“一鸣县长,你作为一县之长,要通盘考虑全县的大事,不能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要亲自抓,这样容易本末倒置。还容易耽误了手中的正事。”
“书记,这起事件牵扯到人命,并不是小事。再说,群众事无小事,这些事关群众切身利益的事是我们需要解决的头等大事。”
江一鸣说道:“连这些事情都解决不好,我们有什么资格说处理全县的大事呢?”
“还请书记多给我一些时间,以免激化矛盾,闹出人命。”
“一鸣县长,你刚来,不了解我们的县情,有些民众非常的难缠,甚至蹬鼻子上脸,我们必须采取强有力的措施,才能镇住这些人。”
牛保根并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说道:“你作为一县之长,如果政府太软弱,就会被这些刁蛮的老百姓给欺负的,这次我们不能退让。好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跟你长聊了。”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江一鸣听到话筒里的嘟嘟忙音,叹了口气,也无可奈何。
虽然他是县长,但在党领导一切的大环境下,只有牛保根这个书记才是真正的一把手。
最主要的是,他可以看出来,这个叫韩少虎的政委,与梁永光不和,很有可能是牛保根的人。
这种情况下,他只听从牛保根的话,他还真没办法。
警员抓人并不顺利,受害者家属的情绪非常激动,有的进行反抗,但在这些训练有素的暴力机关面前,就是蚍蜉撼大树,没有任何意义。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被强制铐起来,受害者的母亲愤怒不已,从兜里掏出一瓶药液,拧开就往嘴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