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时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祁佑时,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祁佑并没有来上课,甚至不仅仅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他都没有来。
于是老关每天到教室的第一件事成了问:“祁佑今天来了吗?”
在周五的时候,夏时走进教室门,目光向往常一样移到了后排角落,看着还是空着的位置时,眼睫垂了下来,“还是没来。”
她走回位置,没多久老关就推门进了教室。
他站在讲台上,目光先是在班里扫视了一圈,而后落在了后排那个空位上:“祁佑还没来吗?”
班里学生摇头。
“这孩子,”老关嘟囔,“刚听话个没几天怎么又逃课了。”
他看向陈屿和周砚川的方向:“马上放假了,这周末你们去他家看看什么情况,不来上课就算了,电话也打不通。”
“老师我们去过了,不开门。”
“再去一次。”
“再去一次也不开门啊。”
“……”
而且陈屿现在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他去找他佑哥当时的情况,就两个字形容:“吓人。”
他感觉他当时在门口多站一秒,他哥的眼神就能把他给冻住。
太冷了。
老关皱起眉,看了眼后排坐的宋星然,想让他去又觉得还是算了。
这孩子去了即使门打开了,他话可能也说不明白。
“难办不难办,”
其实他亲自去一趟什么事就都解决了,但关键就是他不知道祁佑住哪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他去家里找,祁佑从来没向他透露过家庭信息,而这几个知道的又闭口不说。
“先收拾收拾准备上课,”老关扔下这句就转身往外走了,他再打几个电话看看。
夏时课上的有些心不在焉,已经四天了,一个人怎么可能整整四天一点消息都没。
在她盯着窗外发呆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声音。
“也不知道佑哥到底什么情况。”
夏时转过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她旁边的陈屿,与此同时还有坐在祁佑位置上的周砚川。
两人摆弄着宋星然的那个魔方,以一种很平常的语调聊着天。
“能什么情况,不是死了就是活着。”
“这话倒也没错,”陈屿点头附和,“不过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说不定是生病了,我前几天给他电话他接过一次,”陈屿说着偷看了眼旁边的人,“那声音虚弱的,39度少一度都没那效果。”
夏时轻轻皱了一下眉。
“也不知道有没有吃药,有没有人照顾,是好点了还是严重了。”
夏时没忍住,轻声问:“他生病了吗?”
陈屿看了一眼对面坐的周砚川,压下眼底那抹目的得逞的笑,故作忧虑:“可不,嗓子都是哑的。”
“那你们见到他了吗?”
“见不到啊,不给我们开门。”
“那怎么办?”
“要不,”陈屿说出这次聊天的企图,“小仙女你去试试?”
“我?”夏时愣了一下。
“对呀,”陈屿解释,“感觉佑哥对你比对我们有耐心,说不定你过去他就开门了。”
“会吗?”
周砚川开口:“试试。”
*
回到自己座位的两个人,陈屿看着女孩坐的方向:“我怎么觉得有点对不起小仙女呢。”
“你提这个点子的时候去哪儿了?”
“那我不是担心佑哥。”
“应该没事,”周砚川也看了眼女孩的方向,“他对夏时挺特别的。”
“不过说真的,”陈屿没忍住八卦,“我怎么都没想到佑哥会对小仙女这样乖乖的感兴趣我以为他会喜欢御姐那一挂的。”
“他不是对乖乖的感兴趣,他是对夏时感兴趣。”
“也是,”陈屿点头,“之前也不是没有这种类型的追他。”
“但你说他俩这种,一个懂太多,一个啥也不懂,那个啥也不懂的会不会被拿捏的死死的。”
周砚川笑笑:“谁拿捏谁都不一定。”
*
夏时去祁佑家里之前一直在纠结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但是想到陈屿说的他不接电话就觉得还是直接去吧。
不过在去之前她先上了趟医院。
站到祁佑家门口的时候,她莫名紧张了起来。
不过担忧是大于紧张的,她犹豫几秒就缓缓抬起了手。
门铃被按响,里面并没什么动静。
夏时又尝试按了两次,依旧是没人理的状态。
她想了一下拿出了放在书包里的手机。
和预想中的不一样,她以为要打好久,更或者是关机没人接,但她打过去的瞬间那边就接了。
只不过接通后,那边的人并没有说话。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在夏时都要以为那边没人的时候,她听到了浅浅的呼吸声,她握紧手机,主动开口:“祁佑。”
人没立刻说话,而是过了很久之后,“嗯。”
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声,又低又哑。
她心紧了一下,“我在你家门口。”
夏时这句话说完,电话那边又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他起身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
她拿着手机,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
*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后。
“不是,沈思年你别挤我啊?”是陈屿的声音。
“挤的就是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我这不也是为了佑哥的安危着想。”
“那我妹安危就不管了?”
“所以这不都过来了。”
“行了你俩,”周砚川调和,同时伸手去拉站的直愣愣的人,“宋宋你把身子低一点。”
“怎么还没反应?”陈屿看着依旧站在门口的人,有点着急。
而就在他问出这句后,就看到门突然从里面被拉开了。
“我去我去,”陈屿激动的语序混乱,“真开了啊?”
沈思年敲他头:“你安静点。”
陈屿忍不住:“我门都要砸烂了他都不开,就发消息说了句没事,可小仙女就按了两下门铃他就把门打开了?”
夏时看着站在门后的人,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手指紧紧抓着书包带,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是乱的,眼底有了乌青,本就白的皮肤,此刻更是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
分明阳光在他开门的瞬间就照到了他身上,可他浑身上下却依然是死气沉沉没有丝毫希望可言。
祁佑看着面前背着书包乖巧站在原地的女孩:“你怎么来了?”
“我,”夏时喉咙有些堵的慌,她咬着唇,尽量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几秒后,仰起头看他,对上他那双满是警惕和落寞的眼睛,柔声问:“祁佑,你饿不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