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

　　“当然，说起来你和你老婆，包括牙齿包嘴，应该都不是这个城堡的主人。”屠苗苗盯着小丑的面部，察觉到小丑那不自然的表情，微微一笑：“这个城堡的主人是他自己。”

　　“什么？”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难道这个城堡有生命？”

　　小丑顿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起来，边笑边拍着手：“有意思，真是有意思。那你到说说看，这个城堡不是我的，那为什么我可以掌管着它，我有什么好处，它又有什么好处。”

　　屠苗苗没有作声，而是绕到小丑的跟前。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带着不自然的笑，无可奈何的笑，笔直的站在自己跟前。

　　莫名的有些可悲。

　　之前的世界，那些人没有牵挂，没有感情。

　　就因为没有感情，存粹的恶才更容易成功。

　　屠苗苗因此在之前的世界里锻炼出心硬的本领。

　　但这个世界不是，每个领主都有感情，有了牵挂的恶还能是恶吗，这个世界不是那么非黑即白了。

　　“我猜你的妻子应该是这个古堡的养料，下面的怪物将血肉供奉给你，你将血肉收集起来再供奉给城堡。”

　　屠苗苗边说边看向中心的雕塑。

　　“但我还有一个疑问，你都收集起来这么多的血肉了，之前在铁门里，也看到你利用交易的美男代替游客进行供奉，难道这些东西还不够多吗？”

　　“不够，远远不够。”小丑走到雕塑的旁边，不停地抚摸着：“原先它需要的也只是每周10块的供奉，哪知道它尝到了甜头，胃口越来越大，渐渐的，10块变成了20块，30块，100块。”

　　咳嗽越来越严重，小丑逐渐弯下了腰。

　　屠苗苗见状，刚想要上前搀扶起小丑的胳膊，就看见小丑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停下。

　　“不用管我，你不是看到我身后的那个洞吗，那是我为了供奉留下的。而里面扩散的东西，相当于你们世界的肿瘤，在我的身体里不断扩散，我...活不长了。”说着，小丑看向了雕塑，眼神渐渐柔和，踮起脚尖，轻轻擦拭雕塑眼角的水滴。

　　屠苗苗陷入了沉思，她有想过小丑需要血肉来救他的老婆，但没有想到供奉的竟然是这个城堡，难怪一进来那股腐臭的霉味就扑面而来。

　　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屠苗苗将走到楼梯前，看着蜿蜒向上的城堡，而眼前的这个雕塑，像是一把不断长大的利剑，想要刺穿，想要破茧成蝶。

　　“跟我来做最后一笔交易如何？”屠苗苗转向小丑的方向，将斧头放在栏杆上，抬起了双手。

　　小丑微微一愣，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看向屠苗苗那双带着光亮的眼睛，重重地点了头。

　　“带我去最上面。”说着，屠苗苗指了指城堡的上方。

　　“去不了，城堡的顶端，除了我谁都去不了。”

　　“谁说我跟在你身边一起去。”屠苗苗嘴角微翘，手伸向后背，向小丑的方向微微抬眉。

　　小丑的眼睛逐渐放大，嘴唇颤抖，任由那不可思议的情绪在脸上肆意蔓延。

　　游客们就这样，看着屠苗苗来到小丑的背后。

　　像是撕开某种皮肤，整个人就这样钻进了小丑的身体里面。

　　消失不见。

　　小丑的脚步声回荡在城堡里。

　　慢慢只剩下一点微弱的哒哒声。

　　“什么鬼，刚刚发生了什么？”

　　“人就这样不见了，不会吧，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了，太可怕了，这个屠啥的人，不会是和小丑一伙的吧。”

　　“你们胡说，大腿才不是这样的人。”听到游客们的议论，赶过来的周玄哪管得了前因后果，上去就要跟这些人掰扯。

　　“还大腿呢，人家都不要你了，自己跑掉了。”

　　“就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周玄看着楼梯的方向，楞了神，随后又拼命摇起了头，眼神坚定的看向众人：“不会的，我相信她。”

　　另一边，屠苗苗翘着二郎腿，双手背在脑袋后，躺在小丑后背的□□里面。

　　“小丑，你老婆是个怎样的人？”闲来无事，屠苗苗知道到楼顶还需要一些时间。

　　说起自己的老婆，小丑就兴奋起来了：“在以前的正常世界里，我就跟我的老婆认识了，那时我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说着，小丑脚下的步伐更加的轻快了：“但，事情来的太突然，女儿得了癌症走了，我的老婆因为伤心过度自杀了，我也换了癌。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来到了这里，城堡跟我说，只要我给它不断地提供血肉，就能让我的老婆重生，我的女儿也有机会活过来。”

　　小丑的声音逐渐颤抖起来，屠苗苗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下的肉床在有规律的浮动。

　　“快到了吧。”突兀的打断话题，这是屠苗苗能想到的唯一安慰人的方式。

　　“嗯。”小丑接过了话题，没再说些什么，放慢了脚步。

　　双膝缓缓落地，小丑的身体整个倾斜在地面。

　　屠苗苗猛然坐起，一点点地朝着洞口地方向挪动，光影打在洞口处。

　　映入眼帘的是望不到边的，垂直向下的楼梯。

　　粘稠的液体铺满整个地板，白点像是裙摆上的花朵，点缀在地板的边缘。

　　“你一个人来的？”

　　空灵的声音，像是天使在轻柔地诉说着故事。

　　“是的。”

　　小丑似乎是很害怕，屠苗苗跌跌撞撞地扶着柔软地“墙壁”，探耳继续听着。

　　“这周的供奉齐了吗？”

　　“齐了，都齐了，您看，我按照您的要求收集了这么多，求求您，救救我的老婆孩子吧。”

　　“哦？”空灵的声音里夹杂了几声冷哼：“难道你忘记了，除了本金还有利息这件事儿吗？”

　　“你说什么？”小丑双手撑着地面，踉跄的站了起来。

　　一个没站稳，屠苗苗就这样从小丑的洞口里面滑了出来。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只能听到两个人沉重的呼吸声。

　　屠苗苗抬起头，对着空灵声音发出的方向露出讨好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你不是说就你一个人吗？”前方的人发出质疑的声音。

　　屠苗苗这才看清说话人的模样。

　　难怪她觉得熟悉，站在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姐。

　　而李姐的身旁站着另一坨粘状物体。

　　像果冻一样，左右晃动着身躯。

　　“我丢。”屠苗苗看着眼前这两人的模样，瞪着眼睛，挪动着脖子转向了一旁的小丑：“老登，你玩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