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雀跌跌撞撞爬到山洞里,路上还不忘把老虎扒掉的那只鞋捡起来。
虽然被老虎抓出两道口子,但是还能穿。坐在洞里,文雀把脚在青苔上搓了搓,抹了抹脚上的泥,把鞋穿上。
穿上鞋,坐在洞口还是很冷,洞外的风呼呼地往里刮,冷得让人受不了。
向洞里望去,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是想到那条蟒蛇大概死了,心里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这里太冷了,往里面走走,躲躲风。”起身摸着洞壁往里走去。
拐过那道弯,里面依旧发出微弱的光来,“奇怪,这光是哪来的,难道山洞上有缝隙?”
朝着山洞顶部望去,顶部一片漆黑,并没透射光线的小孔洞。
越往深处走去,微光好像就亮了一点点,“咦,好像是从山洞最深处的底部发出来的。”
走近深处,只见最里面的山壁,一直不停地向下流着水,在最深处形成了一个大水潭。水一直流,可水潭的水却没有溢出来,想来水潭底下应该也有小暗河。
往水潭望去,让她不解的微光,找到了来源,那竟是一株草散发出来的。
那株奇特的草就长在水潭边,也不知道算草,有点类似的兰花的样子,最顶部露出一点白色的小花苞。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草,竟会发光,难道是萤火虫的同类萤火草,也没听过呀。”文雀仔细观察着那草。
它的叶子比兰花要更小更细,颜色也更青翠,上面的小花苞比起兰花的花苞要小得多。
那株草轻轻地摇曳着,看起来比春天最嫩的柳条还要柔弱,叶子和花虽是不同的颜色,但色泽同样的晶莹剔透,似乎用手轻轻一戳,就能让它的颜色流出来。
文雀不敢伸手触摸,这里曾是蟒蛇的窝,这草这么奇怪,谁知道有没有毒。
伸手朝怀里摸去,没想到经过那么激烈的逃跑,剩下的那个菜窝头还在,只是表皮已经被雨水浸湿。
“吃了窝头,等雨停了,马上下山。”文雀边啃边想。
吃完窝头,又出去看几次,可惜雨势还是很大,一时半会没有停歇的迹象。
山里的气温本来变化就大,下雨天的加持,让温度降得更快,加上湿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文雀早已冷得瑟瑟发抖,感觉自己有了发烧的迹象。
“好渴啊,今天出门后,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不停地舔着嘴唇,她的身来就体弱,今天又经历那么惊险的一幕,身体早已有点受不住这么激烈的身体和精神双重刺激,浑身也没有力气,只能酸软地坐在地上。
“好想喝水。”旁边水潭里就有水,还是山上的泉水,只可惜蟒蛇在这里待过,她担心水里有毒,“可这里的水是流动的,就算有毒,也早该被水冲下去了吧,就喝一口,应该没事。”
文雀艰难地移动到水潭边,趴下身子,鞠起水就迫不及待地喝了起来。
喝了水,难受的感觉并没有缓解,反而更加严重,身体愈发酸疼,脑子像被针扎了一样,不停“嗡嗡”作响。
“难道中毒了?”趴在谭边,文雀抱着头慢慢往后挪,生怕自己掉下去。
身体酸软无比,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整个头昏昏沉沉,想把身体从水潭边移走都有点困难了。
“今天没有被老虎吃掉,没有被蟒蛇吃掉,难道却要孤零零死在这个山洞吗?”她不甘地想到。
视线已经有点模糊,眼睛慢慢耷着看向水潭,看不清楚什么,映入眼帘的只有那株发着光的植物。
“一株能发光的花,多么奇特,万一是仙草呢,吃了我可是占了大便宜了!”用尽全身所有的力量向那株花移去,左手用力向前伸着去够那株草,“就差一点了”,文雀使劲向花够去,“抓到了”。
可惜,使出全身的力气,也只是勉强够到那小小的花苞,她用力一扯,把小花苞扯了过来。
费力地把小小的花苞塞到自己的嘴里,小小的,也不需要嚼,直接吞了下去。
那团小小的花苞从喉咙滑下去的时候,文雀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咽下了最滚烫的热油,被灼烧的疼痛瞬间掩盖了刚才身体上的酸痛,只感觉自己仿佛整个身体都置于烈火焚烧之中,从头到脚连内脏带皮肤全都被烈火烘烤着,灼烧着,像一条被放入烧着热油的锅里煎熬的鱼。她再也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啊!啊!啊!”
双手抱住头,身体因承受不住那难忍的疼痛,在山洞里不住地翻滚。
“砰”的一声,水花四溅,文雀从上面滚落到了深潭里。
虽是三月,但水潭里的水依旧冰冷刺骨,文雀却觉得摔倒水里那一刻,身体的疼痛似乎有一丝缓解。
水潭不深,文雀站在里面,最深处也只到她的下巴。
已经疼到顾不得其他,只能抱着头,凭着本能在水潭里沉沉浮浮。
等到疼痛有所缓解,文雀勉强倚靠在谭水边,虽然还是在经受酷刑,但与刚才的疼痛相比却好了一些。
不知道在冰冷潭水里泡了多久,也不知道疼了多久,在她觉得也许自己就要这么疼死过去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本以为经历了这场让她差点死过去的疼,她的身体肯定软到没有一丝力气。
可是等疼痛过去,感受到的身体的情况,却让她大吃一惊。她的身体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舒服和轻盈,所有的不适的状态全部消失,就像身体里吃进了一颗仙丹,整个人的状态好到不行。
轻轻一跳,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从水潭里跳了出来,挥舞胳膊,感觉自己的力气比以前大了太多。苦笑道:“如果是现在这种状态遇到老虎,自己说不定还能打赢老虎呢。”
“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难道我的眼睛?”文雀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向周围看去,山洞里还是漆黑一片,向着那株草的位置望去,还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见散发出微光的草。
文雀害怕地摸索着向外跑去,还未靠近洞口,她就能渐渐看到散发亮光的洞口,等到洞口,看到外面的景象,她拍了拍胸口,总算放下心,“还好,还好,吓死我了,还以为自己瞎了。”
“那草怎么不亮了?”想到那株草,想到那被烈火焚烧的痛苦,再想到自己现在这感觉很棒的身体,“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文雀慢慢返回山洞,在水潭的位置停下,趴下去向着那株草的位置摸去,可只摸到枯萎的草叶。
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一小会的时间,那株草已经变成了一棵枯草。她想,“难道是因为我摘了它的花苞!”
“唉,算了,今天遇到这些事,能活着已经是神仙保佑了。趁着现在,赶快回去。”文雀朝着洞外走去。
外面的雨还没有停歇,只是从大雨转为了小雨。“不能再等了,现在就回-。”文雀向着上来时的地方跑去。随手捡起小锄头,背篓已经坏了,这个可不能再丢了。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即使她的身体素质一下子有了很大的提高,可是走在陡峭的密林中,一不小心就滑了下去,所以还是很费劲。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来时的路她已经找不到了,反正就是一直往下走,等走到小溪的位置,她才从这座山里出来,从旁边的那边继续往下。
好在,不久后终于看见了熟悉的山路,山上的雨下得那么大,可山下却是一滴都没下。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没想到,进山一趟这一天就过去了”,回想今天的遭遇,离奇的就像说书人口中的那些故事。
文雀回到家里,李氏几个正做着晚饭,担心她怎么还未回家,就见她一身狼狈地跑回来。李氏吓了一跳,放下手里的东西就问:“这是怎么了?出啥事了?”说着,拉着她上下打量。
“没事没事,就是山里下雨了,我摔了一跤。”文雀想了想道,“哎,今天的事情太奇怪了,还是不要给娘他们说实话了,要不她们又得担心了。”
“娘,今天下雨,我不小心把背篓给丢了,还没有挖到竹笋。”
“丢了就丢了,我去给你烧点水,一会洗个澡,换身衣服。”
坐在木盆洗澡的时候,文雀才觉得心神真正安定下来。今天遇到的所有事情都超出了她的想象。那株草,还有被她吃掉的花苞,究竟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