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微风凉爽。
“今天是十一月的第一天,肯定会有好消息的!”钉崎野蔷薇等人围在医务室窗前,鬼鬼祟祟。
虎杖悠仁搭在她的头上揣揣不安:“话说夏油老师和五条老师天没亮就赶回来了,怎么这会还没消息?”
“笨蛋!”伏黑惠忍不住给他一拳,低头轻声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可是其他被夺走灵魂的人已经渐渐苏醒恢复,都在网上发帖了,怎么夏日老师还没醒?”吉野顺平和虎杖悠仁一样耷拉着脸。
“再等等吧。”
几人只能嘘声继续守候。
与此同时,医务室内——
震蛇红色透明的心脏伴随灵魂数量的减少而逐渐变小。
找到缺口的其他灵魂迫不及待顺势而出,朝着归心之地踊跃,只有一个像游鱼般的灵魂没有离开,而是无拘无束的在心脏内徘徊。
五条悟知道这是你的灵魂,于是躬身柔声哄问:“怎么别人都走了你还不走呀?快点回家吧,还有人在等你。”
明明是非常感人的劝诫,但不知是被他那几个字刺激到。猛然间,那抹白色的灵魂惊慌失措的到处翻滚,一直试图往心脏内壁钻去。
“这是怎么了?”夏油杰随之呼吸一紧,哑声问:“她是不想回来吗?”
五条悟扭头问家入硝子,准备上手:“可以抓住见晴酱的灵魂强迫塞进身体吗?”
“当然不可以。”家入硝子拍下他的手顺势瞪了他一眼,“你把灵魂当什么了?必须要它自愿才能回去?”
“那现在她不肯回去?怎么办?”夏油杰面露颓废。
“不应该啊。”家入硝子也微微眯眼,“为什么不想回来?是害怕回家吗?”
她说完的下一秒,白色灵魂就缩成一团,贴在像透明罩子的心壁上,不停沿着家入硝子的方向,依偎蹭着,如同肯定她刚才说的话。
五条悟和夏油杰见状,脸色剧变,异口同声质问:“为什么会害怕回家?”
“不会有人欺负你。”五条悟软了下嗓音,坚持哄道:“有我在,没人敢带走你。”
夏油杰也用指腹揉搓那一小片区域,宠溺道:“对啊,是回高专那个家,有很多人都在等你回来,一起庆祝呢。”
见那一小股灵魂从惊惧渐渐恢复平稳,居然正用身体开始回应夏油杰的话。五条悟用手肘让杰给自己挪点位置,他也要抚摸你的灵魂。
对此,家入硝子十分不满:“喂,你们两个!这心脏覆膜是很薄的!”
“唰——”
说完的下一秒,五条悟没控制好力度直接捅破,里面的液体瞬间沿着小洞流出,浸透整个铁筐。
三人:“……”
“搞什么啊五条!”家入硝子难得生气。幸好夏油杰生怕你的灵魂从洞口溜出,赶忙用手抓住那股白色柔软的灵魂。
但是。
触碰灵魂的瞬间,有一段不属于夏油杰的记忆骤然传入他脑中。
“杰你怎么松手了。”
刹那间,白色灵魂从夏油杰掌心滑过,还好五条悟眼疾手快,但按住后得到与夏油杰一样的反应。
“我说你们两个……”
家入硝子咬牙切齿的堵住小口,这才没让你的灵魂偷跑离开。
“喂,你们两个干嘛呢?”她看着像木头一样的俩人,也意识到有些不对。
朦胧的画面就像老旧的电影放片。
五条悟和夏油杰莫名进入一个女孩的视角,被强制回顾她的痛苦回忆。
“你是不是偷我钱了,我包里的钱呢?”
“妈妈,是她就是她!!!打她!!!”
“我没有!!!!明明就是你拿的!!”
“要什么零花钱?家里不够你吃不够你喝吗?还想买衣服?你老娘我这么大都没买过几件衣服!”
“那你干嘛总给他买!?”
“让你看弟弟学习你还骂他,别以为上了高中我就打不了你!”
“那是他先骂我的!”
“你们老师说你跟班里另一个女生晚自习不在教室,怎么?跟小男生约会?”
“什么啊,因为那个老师总欺负她,我们去跟校长说这件事!”
“轮得到你管吗?为什么欺负她不欺负别人?肯定是小小年纪就学会勾引。”
“为什么我不管!她是我朋友!还有,那个老师是女的!”
“啪——”“敢这么跟你老子说话,想死吗?我看你也别读大学了,趁早回老
老家嫁人,赔钱货。”
“戚,天天给你花钱读书就一个二本,还跑那么远,别读了。”
“我考上了为什么不给我读?”
“那你自己挣钱吧,养你到十八岁也够了。”
“不给拉倒,我自己想办法。”
“明天军训完我们一起去外面逛街吧!”
“我不去,你们去吧……”
“暑假你不回去啊?”
“挺远的不想回,正好可以在附近兼职……”
“……”
快速穿插的记忆像一场暴雨。
他们意识到这是你的记忆后,站在你的角度凝望过去。
可恨的是,那些附骨的伤疤在时间的缝隙中,再一次被揭开。
他们无法挽回被淋湿在雨天里的你。
“这就是你不想回去的理由吗?”
闪过的片段眨眼结束。
回过神后,五条悟突然喘不过气。
他感觉喉咙像被堵住,心脏酸涩犹如被人捏扯,一股本能的心疼从眼底混着泪水湿润眼眶。
白色的灵魂如同水母般流动,轻柔的掠过他的指尖,像是安慰他此刻的悲伤。
“这是见晴酱过去的记忆?”夏油杰扯着嗓子,也满脸揪心。
他再一次隔着外膜轻轻触摸,感觉自己是第一次认识你,安慰道:“不是回有人欺负你家,是回有人爱你的家。”
“你们能看到她的记忆?”
看俩人的举动又听到他们这么直白开口,家入硝子恍然大悟:“既然能够通过记忆回应我们的话,那为什么不问问见晴酱要怎样才肯回来?”
这一次,家入硝子弯下腰,眉目温和,轻声细语问:“你想要回高专这个家吗?”
白色的灵魂游去像只小猫一样,努力蹭着她的掌心。
“那就告诉我们,你在顾虑什么吧?”
三人轮流将手触碰那股游荡的灵魂,试图再一次通过记忆得到曾经和现在的答案。
“我不想他死。”
“这是私情吗?”
“巫毒娃娃?”
“也太阴暗了。”
“所以,救了你,我从未后悔过。”
“这样啊。”“伏黑果然很聪明呢。”
“所以,我选择了教育。”
“要培养强大又聪明的伙伴。”
“真是平静啊。”
“漏壶怎么样了,夏油?”
“电影院的事,是你干的吗?”
“你能看得见我啊。”
“住手吧,愚蠢的孩子们。”
“我只是想守护这个星球。”
“十月三十一日,涉谷。”
“封印五条悟时能利用的一切都要保存起来。”
“咒术的存在是为了保护非术师。”
“你这是大道理?”“我讨厌大道理?”
“总之,给那些笨蛋们争抢赏金的时间还剩47小时。”
“就让他们好好消磨五条身边的术师和五条悟本人的精力。”
“回去吧,理子。”
“嗯。”
“砰——”
“天上天下,为我独尊。”
“治本疗法?”
“不是去狩猎咒灵,而是创造一个不会产生咒灵的世界。”
“本应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二级咒灵讨伐任务啊。”
“该死。”
“闭嘴,怪物!”
“你们的父母也是这样。”
“我要创造一个只有术师的世界。”
“莫名奇妙啊。”
“想杀我就尽管动手。”
“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我讨厌猴子。”
“服从我。”
“这就是我选择的真心。”
“人们四散跑到帐的边缘,口中还叫喊着「把五条悟找来」”
“吓到我的是你们的脑回路,居然以为这样就能赢我。”
“御门疆,开门。”
“嗨,悟。好久不见。”
“你啊,没有把夏油杰的身体交给家入硝子处理吧。”
“晚安,五条悟。”
“五条悟!夏油杰是假的!不要被骗了!”
“硝子!你一定要让五条悟把夏油杰的尸体带回来给你处理!”
“你有什么话要对杰说吗?”
“我可以帮你带话,一定亲口转交给他。”
“穿越时空的禁术是有约束的。”
“这具身体必须要活到2018年10月31日,这样才能覆盖原时间线。”
“噔——”
橙澈明亮的记忆像一杯不加糖的咖啡,如此深刻、苦涩。
猝然间,白色灵魂翻涌的声音惊醒他们。
三人如梦初醒,还沉浸在五条悟与脑花对峙的场面。
“这是……另一个时空的我们?”五条悟诧异看向夏油杰的额头,仍然惊魂未定。
“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夏油杰蹙眉看向你的灵魂,脸色依旧苍白。
他按住胸口如被针扎的刺痛,一种说不出的酸楚落在心头,苦笑道:“所以根本就不是预知未来,见晴酱就是从未来而来。”
“必须等到10月31日,也是因为她在那天穿越,要维持时间线完整覆盖。”
“你的顾虑,是怕我们等不到涉谷事变这天吗?”
原来他们原定的人生在你眼里只是一部消遣的动漫。
可是,有人看到了他们的痛苦与绝望。
她带着千疮百孔的爱,甘愿燃烧自己的灵魂,不远万里为你而来。
这就是你对自己的诅咒。
这就是你来到这个时空的执念。
这就是你无缘无故对他们拥有充沛爱意。
这也是你提前挡在五条悟面前,和他一起承受痛苦的原因。
这也是你为了阻止夏油杰苦夏而独自叛逃离开的原因。
这也是你对禅院甚尔说不能打开御门疆的原因。
其实,哪有这么多原因,不过是爱而已。
直到他们看到你的记忆,感受你曾经的挣扎痛苦。
这一刻,他们真正与你共鸣。
家入硝子轻声叹气:“见晴酱,你做到了。”
“今天已经是2018年11月1日。”
夹杂着得知真相的哑音穿透整个无声的青葱岁月,发出巨大回荡。
周围空气如被凝固。
闪烁微弱光芒的灵魂在几人的注视下停顿几秒。转眼间,突然快速转动。
毫无征兆,它像之前被困住灵魂一样,骤然化为一抹流星从震蛇心脏内侧朝着蔚蓝天空的方向轻轻飞舞。
众人不敢说话,只能憋着一股气缓缓目送。
记忆中所指引的方向带着灵魂顺利穿透你的眉心。
几人在门外等候,等待你再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