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礼站在山洞的洞口,向外面张望。
“还真是奇了怪了,那群人从昨天我们送走亦书之后,再也没出现过,还有这雨,也是邪门,从开始下到现在,一刻也没有停过。”
张山礼身后站着的三人,为首的那人也是一脸狐疑,
“这都过去两天多了,再也没有看到他们的踪影。我们刚才都大摇大摆的出去寻找食物了,可是他们还是没有出来。”
然后他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
“你看我们是不是把亦书他们接回来更好一点?”
“不行,我们现在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不知道有多少人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
张山礼摇了摇头,同样小声的回答道。
忽然,他隐约看见远处有一队人正往他们所在山洞走来。
“终于忍不住了吗,正好自己这两天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正好痛痛快快的跟他们打一场,多杀他们几个人,为死去的那几个兄弟报仇。”
张山礼的心中想道,将手中的刀握的更紧了。
他身后哥仨的反应也是很快,手持钢叉埋伏在山洞口,等他们进来了,就先给他们送一个见面礼。
等到远处的人慢慢走近,那群在雨水中行走的人的轮廓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只见为首的那人,身后背着一把长刀,披头散发,低着头,快步的向自己的位置走来。
“这领头人脚步沉稳,在泥泞的的路上行走,走路的姿势丝毫受到影响,看样子是一个高手。
而且他身材高大,使用的武器跟我一样,也是一把长刀,以我这刚刚痊愈的身体,与这人交战,怕是又有一番苦战!”
张山礼暗暗思量着,
“我交过手的,跟他情况差不多的只有山诚,要是这来人的武艺真的跟他一样,那就只能试试以伤换伤了。”
张山礼深知,无论如何,自己不能逃跑,东西已经用最稳妥的方式被自己送了出去,如果情况下还是选择了逃跑,自己的内心,无法对死去的兄弟们交待。
他调整呼吸,将自身的精气神调整成最好的状态。
随着一群人越来越近,张山礼的战意也越来越昂扬。
当那群人来到距离山洞不到十米的地方时,张山礼已经蓄势待发,手中的刀出鞘,刀尖在微微颤抖。
他们要进来了!
张山礼刚看到对面人影子,直接出刀,他斩出刀光像天上的一轮圆月,在半空中闪烁着耀眼的白光。
对面的人根本,仿佛根本没有想到,这山洞里会有人对他出手。
不过那人终究是个高手,在刀马上斩到他的时候,他险而又险的避开了这一刀。
领头人避开斩击之后,也是将刀拿了出来,一边防备着他再次出手,一边大喊了一声,
“大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张山礼动作一顿,看向了被自己攻击的人。
“怎么是他?”
张山礼停下动作,对面的领头人,正是自己的弟弟,张山诚。
由于连续多天的高压,他的精神一直紧绷,才导致了这个意外。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将一群人带进了山洞,张山礼面色尴尬的开口,
“你怎么来了,又是怎么找到这的?”
张山诚将手中的刀展示给张山礼看,然后神色黯淡的说道:“我们三天前进的山,位置是村长告诉我的,只可惜我们赶到的还是晚了,等我们过去,村长他已经......”
认出这把刀的时候,张山礼就知道,村长已经遭遇不测了。
虽然这次进山碰到村长时他就有心理准备,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但是真的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悲伤。
那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严厉的大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离开了他。
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还有这么多活着的人,要想办法尽可能的让他们活下去。
张山礼继续问道:“是谁干的?”
“一群黑衣人的首领,是一个瘦小的蓝衣人,手里拿着两把造型怪异的短刀。”
张山礼听完点了点头,将此人牢牢的记在心中。
说完这句话,张山诚又拿出那张村长交给他的字条,当着张山礼的面亲手打开,然后递给了自己的大哥,继续说道:
“村长在最后的时刻,将此物托付给我,让我见到你之后,再把它打开。这上面的内容应该是我们后续应该做的......”
话刚说到一半,张山诚注意到大哥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张山诚将大哥的手中的纸条拿了过来,仔细的阅读了起来,心中也是很懊悔,如果不是自己受伤昏迷,而是跟着村长一起行动,可能就不会是现在的结果了。
看着看着,他的表情也逐渐的精彩了起来。
很难想象,村长这人稳重了一辈子,居然在最后的时刻想出了这么一个大胆而又疯狂的计划。
这计划......真的能成吗?
张山礼和张山诚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中感受到了一股骇然之意。
张山礼苦笑一声:
“怪不得村长把我留在了这里,我才是他计划最关键的一环。可惜石板已经被我提前送走了,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它找回来,希望没有出什么变数吧。”
张山诚一愣,开口询问道:“大哥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谁了?不管是谁,咱们进山的兄弟们都很可靠,为何又说可能会发生变数?”
张山礼满脸苦涩:“是赵亦书。”
“啊?”
张山诚的大脑在这一刻飞速运转,他口中喃喃自语,语速飞快,“这小子是怎么进山的?不对,他跟本没来过这么深的位置,对了,大哥你家的那条狼!”
见后者点点头,张山诚继续说道:
“怪不得大壮消失的那么蹊跷,偷鸡摸狗,这句话形容这臭小子真是一点没错,等这次找到这臭小子,看我不我把他的屁股打成八瓣!”
张山礼解释道:“我当时刚刚从昏迷中苏醒,就见他带着大壮站在我的身边,我当时的表情并不比你现在好很多。当时情况紧急,外面还有一群穿道袍的人截杀我们,我不得已只能让大壮带着他,去西边的地窖里藏一藏。”
“是咱们跟六妹约定的那个地窖吗?”
张山礼把手中纸条仔细的叠好,然后揣在了衣服左边内侧的口袋里。
“没错,根据之前咱们的约定,如果村长和父亲同时进山,五天内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你我以及六妹就会在三日后天黑之前准时抵达地窖。这次咱们都出来了,就剩下她在村里,她到时候肯定会去那里,把亦书接走。”
张山诚悬着的新终于放下了。
“时间上还来的及,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好好休整,根据村长留下的字条,等他们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一定得回到这山洞附近。刚才我们来的时候一路观察,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那我们就在这等他们来吧。”
两人将接下来的行动方针定完之后,张山礼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于是他询问道:
“父亲现在在哪里?”
“父亲在刚进山的时候,就与我分开了,村子里之前来了个行商,名字叫崔跬。他代表的是天下商会,是进山夺宝的另一股势力,他虽然恶意不大,但父亲还是留下来监视他。根据我传给父亲的消息,算算时间,他们现在也行该往这里来了。”
张山礼听到张山诚回答,心里说,目前已知的三股势力加上鸟鸣村,四方势力终于要开始硬碰硬了。
鸟鸣村是最小的一股势力,虽然占据地利,但是形势不容乐观。
石碑能到手,是最好的情况,如果拿不到手,那就能杀几个是几个,给死去的村长和兄弟们报仇。
两人将各自的情况,以及现在的形势交流完毕,边招呼众人开始养精蓄锐,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接下来的行动,众人便开始休息了。
都奔波了这么久,接连的战斗以及一直不停地大雨,让众人携带的干粮基本消耗殆尽,身穿的衣服也是一直湿漉漉的。
众人都是经验丰富的猎人,常年在森林中活动,适应能力极强。在赶路和战斗时候,这些不利因素,自然是无暇顾及,但是一旦人放松下来,就感觉浑身疲惫,开始不自在了起来。
张山诚看着众人生火,把衣服都放在升起的篝火旁边烤干,自己也把衣服脱了下来,露出了精壮的上身,把衣服展开着放在了一旁用木头搭的架子上,然后他惬意的坐了下来,接过一旁自己哥哥递过来刚烤好的烤肉,也不管烫不烫,直接用嘴用力的撕了一口,用力的嚼着。
他一边吃着,一边跟自家哥哥闲聊,模糊不清的说道:
“父亲他们应该是今天天黑之前就能到这里,本来他们应该比我们先到的,只不过这雨太大了,这群商人有的很难适应这种地形,所以他们走的很慢。”
张山礼看着山洞口的方向,外面的雨还是丝毫没有变小的迹象。
“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久而这么大的雨,这下今年的收成应该不会好了。这么一淹下去,庄稼可受不了。”
张山礼忧心忡忡的说着,忽然看见对面的弟弟吃着烤肉的动作明显一顿,然后只见他站起身来,将刚搭到架子上的衣服去了下来,拿起了放在地上的武器,转身飞快地向外走去。
“大哥你们先吃,我先出去一趟。”
张山礼看着弟弟的动作,一头雾水,其他人也是把目光纷纷看向张山诚,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接下来张山诚的一句话却像一柄大锤,狠狠地砸在了自己哥哥的心上。
“西边那个地窖,可没地方排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