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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碑 共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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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行商

  • 书名:天字碑
  • 作者:饼不上树
  • 本章字数:2762
  • 更新时间:2024-08-27 13:06:24

  张山诚从父亲的家中出来,正在挨家挨户的通知村里的青壮年准备进山的事情。村里的人外出打猎,通常一出门就是十天半个月,虽然村长他们出门已经半个月了,但是这种情况时有发生,所以村子里的其他人并不知道村长和二哥这群人可能遭遇了意外。

  自己和父亲之所以发现了异常,是因为村里的资深猎人在进山之后,每隔三日就会以一种特殊的方式传递信息,在碰到危险的时候也可以用来求救。

  十五日前,父亲最后一次收到村长发来的消息,这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来。起初父亲觉得,可能是这群人在追捕大型猎物,并没有过多的担心,但是接下来的几天,依旧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更加怪异的是,村长也没有传来任何求救的消息。

  村长叫张泽镇,是自己父亲的亲大哥,今年六十三岁,是村里还能进山打猎的人之中,年龄最大的。他十四岁那年,随自己的父亲,第一次进山打猎,一手刀法使用的炉火纯青。

  村长二十岁那年进山打猎时,碰到了一支狼群,他凭借着手里的一把长刀,将十数只狼全部杀死,并将狼窝中的两只小狼崽带回村中。后来这两只狼随着村长打了半辈子猎,它们的后代中,最强壮的一只,就养在张山诚的大哥家中,由于已经被驯化,所以大家平时都当它是一条猎狗。

  按照道理来说,一群最精锐的猎人,由灵验丰富的猎人带领,活动在自己了若指掌的范围,无论碰到什么特殊情况,都不应该在没有发出任何求救信息的情况下,就这么消失不见。

  三天前自己大哥在有预警的情况下,居然也在没有发出任何信息的情况下,也失联了。张山诚带着人手搜寻的时候,只找到了那只被大哥从小养到大的狼,找到它时,他后腿骨折,毛色暗淡,精神萎靡地趴在一根树下,身上沾满了血迹。

  想到这,张山诚不详的预感更是慢慢加深,心中愈发烦躁,在村里的街上快步行走。走着走着,他看到路边有一群村民围城一圈,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他走过去一瞧,发现村民之间围着一个人,那人约莫三十出头,头上带着一个大斗笠,面前摆放着一个独轮推车,身上背着酒篓,脚穿一双麻鞋,腿上裹着腿裹粗毛绑腿,正在向众人介绍酒篓里的酒。

  张山诚暗道一声奇怪,鸟鸣村地理位置偏僻,村里的必要生活物资,从来都是定期派人到县城中采购,今天怎么忽然来了一个行商?根据从外界归来的六妹所说,行商通常为多人行动,这样才能携带足够多的货物。

  今日来到村里的,却是独自一人,而且是在村里众多人外出未归的节骨眼上,张山诚心声警惕,便走到人群外围,远远地观望着。

  只见那行商被人群包围,将他背后的酒篓解开环顾四方,对着周围围观的村民大声说道:“诸位!看看这酒!隔壁西山县的特产!”说着,就舀出一瓢向众人展示,“瞧瞧这颜色!金黄碧翠!喝着一点也不烈!还能除烦消食!各位如果不信的,可以先喝一点试试!”

  听到可以除烦消食,张山诚心中一动,他最近可确实是有点心神不宁,虽然这个行商有些来历不明,但是他卖的货物肯定是没有问题。因为他腰间那块木牌做不了假,那是商人之间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

  行商的木牌上是一个完成的方形,坐商的木牌上则缺了两个角,用于区分身份。这木牌由天下商会用一种特殊工艺制成,并亲自颁发,木牌的背面有一处凹陷,凹陷里是商人本人左手食指的指纹,用于核对身份。

  木牌背面的下方是商人本人的名字,如果发现此人卖的货有问题,上报任意一处天下商会的分会,一旦核实,轻则砍去双手,剥夺行商资格,重则直接处死。诚信是商人的立足之本,商人群体不允许任何人动摇他们的根基。

  正在张山诚思索之际,前排的人群中间忽然挤出了一个毛孩子的头,正是赵亦书,他好奇的问道:“这位大叔,你说的这个西山县,在哪啊?”

  崔跬看了人群中的赵亦书一眼,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这天下分为‘一都八省六十四县’,这八个省,每个省的中心都有一个以省为名的城,名义上管辖着八个县,我们这里就属于林木省平山县,西山县在林木省的最西边,距离这里八百里,我来到这里,大约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

  随后,他又看向了周围的众人:“诸位!这酒我可是背了一个月!所以嘛,这价钱还是不便宜的,考虑到这里比较偏远,一口价,两个大铜钱一斤,当然,如果你们不想铜钱换也可以。”他拍了拍面前的独轮车:“十斤粮食换一斤酒,我这价钱也算是公道。”

  围观的人听闻此言,便纷纷散开了,两个大铜钱一斤酒,对于寻常的人家来说,有些过于奢侈了。

  村里的生活水平,每个成年人一个月的吃穿用度,也就是在十个大铜钱左右。更何况,每家每户都会自己酿酒,虽然口感比不上县城里买的酒,平时跟亲戚朋友一起喝,倒是足够了。

  张山诚走到崔跬的身边,拿出了刚刚从家里取来的酒坛,递给了崔跬:“给我打五斤酒。”

  崔跬打量了一下现在身边的中年人,似乎对于村子里能有人一口气买五斤酒这件事有点惊讶,随后接过酒坛,将放在地上的酒篓打开,一边打酒一边说道:“先生一次买这么多酒,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张山诚对这个行商的到来本来就有些怀疑,便顺着崔跬的话继续往下说:“是啊,家中长辈半月前去后山打猎,至今未归。心中有些烦闷,听你说这酒有除烦的功效,我正好尝试一下。”

  崔跬用酒瓢打了满满五大瓢酒,装进坛子里,最后又小心翼翼的将酒坛封好,递给张山诚,又用手背抹了把汗,头也不抬地说:“你们没有派人寻找吗?”

  张山诚摇了摇头,将一袋大铜钱递了过去:“派人出去寻找了好几次,可都是无功而返。”

  崔跬接过张山诚的递过来的布包,解开包口的绳子,朝里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将布包别在了腰后的绳子上,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对一旁的张山诚说:“天色也不早了,在下可否上先生家借宿一晚?”

  张山诚其实也有此意,在如此节骨眼上,也不宜节外生枝,将此人放在自己的视线内更加稳妥,便答应了崔跬,两人一前一后的向张山诚的家中走去。

  张山诚将行商安排在了自己隔壁的小屋。二人分别,张山诚想起明天父亲就要跟自己进山去找人,又想起生死未卜的大哥和村长,心中烦闷,给自己倒了碗酒,一饮而尽。

  不知喝了多少酒,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山诚再次睁眼的时候,天已经是蒙蒙亮,他不禁感慨着,这酒确实有些用处,让他睡了半个月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隔壁屋的崔跬此时也醒了过来,正在房门口洗漱,两人打了声招呼,过了一会,崔跬便向张山诚辞别,并且谢绝了张山诚早饭的邀请,只是说他要在今天天黑之前到达不远处的另一个村子,时间紧急,便不过多打扰了。

  送别了行商,张山诚收拾好包裹,带上干粮和水,拿上了自己的钢叉和弓,背上箭,准备带上大哥养的狼去自己父亲的住处与其他人汇合。

  刚走到门口,张山诚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狼窝,以及一头拴在门口立柱上,另一头却没有任何活物与之连接的绳子,心里咯噔一声,脑子一阵阵的发晕,冷汗顺着额头开始往下流。

  大哥养的狼,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