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姑，你知道的，我这破场子好久没人来了，都没人求我，我哪里来的香火？偶尔来几个，还是求子的，可我就是个小土地，我也不会啊，层层上报，也没个结果，实在是没香火。”

　　“没香火？”流光站在他那个小土地庙的一角，抬脚给自己挠了挠痒，“你知道的，你一个地仙，这样也就到头了，没得升了，你留着多余的香火干什么呢，我建议你，不是——，我希望你，识趣一点，我现在KPI真的有点难搞。”

　　“仙姑，你看我这小老头，已经没您腰高了，你也知道的，没人信仰供奉，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仙姑~”

　　许流光有点不耐烦，她转了转脑袋，“年跟了，努努力，知道你难，我也是真不好交差，别说我不帮你，明天会下雪，雪天路滑，人要是一直在一个地方倒霉，可能就会觉得，是不是拜点什么东西比较好啊。”

　　“可是这——”土地老有点踌躇。

　　“别说我没提醒你，过几天我会再来一趟，你们也知道我的工作量有多大，别让我来第三趟， Are you OK？另外就是你交的时候，通知一下其他的土地一块都交上，我就不统一去挨家要了行吗？你们也挺分散的，我也挺累的。”

　　“好的，谢谢仙姑宽限几天，谢谢仙姑。”小土地连连作揖。

　　流光不再理会，振翅离开。现代社会，自己这差事是越来越不好当了，这蚂蚱腿上的肉自己都得薅一把，真是。以前就这土地庙的香火，那些神仙看带不带看的。

　　现在是真没办法，现在大神小仙的，香火都不多，只能是雁过拔毛了，那些神仙坐天上不停的感叹，五千年前那祭祀，全都是哪活人祭奠，现在，整鸡都难见。

　　到家累得腰酸背痛，这么多年了，自己这个部门也不扩展，胡花斑这个编外人员三天打鱼三十天晒网，问就是说不敢进这些神圣的地方，不是他以前偷吃贡品的时候了。

　　直接打开冰箱站在门口，抱着芝士蛋糕啃了两口，许流光就围个浴巾坐在汗蒸房里发汗。雾气蒸腾里她闭上眼休息了一会，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只有自己997的日子，无穷无尽。

　　人还没蒸透，就听见外面有人吹着口哨走了过来，然后是扑通一声，跳进了外面的游泳池，随即想起来了震耳欲聋的音乐。

　　妈的，就属他会享受。

　　她带着一身的汗走了出去，看着游泳的胡花斑有些无语。

　　“吆，你在家呢领导，今天下班这么早。”

　　许很是没好气，“我不在家我在哪？”

　　“我以为你得在外面跑呢。”

　　“那你呢？三天没见你了，忙什么呢。”

　　他倒是不一点不羞愧，只是在水里飘着说道：“年底了，到处都是你们的人，我准备从今年开始冬眠，你觉得，怎么样。”

　　“我真是，”沈流光一脸厌恶，“早晚请道雷，劈死你。”

　　“别了吧，我也不是全无用处。我会赚钱买房子啊，不然你怎么可能全国各地都有地住啊。”

　　“你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你真是几百年白活了。”

　　胡花斑收腿，从泳池里站了出来，然后爬出来从酒柜里拿出来一瓶香槟，“喝点，缓解一下。”

　　流光没反对，“再给我切点火腿，”

　　“得来。”他殷勤地拿出了两个杯子，“今天怎么样啊，马上年下了，香火应该好收。”

　　“别提了，都是废物。自己的快饿死了，还上供香火，我都得买点香给他们续上命。”

　　胡花斑倒是不在意，“这简单，我捐点，就说多年前路过这磕了个头，从此飞黄腾达了，特来还还愿。”

　　“这招你用不腻啊，我都累了。”她一仰头仰头把小半杯酒都喝了。

　　这些年香火越来越差，想什么方法都是杯水车薪而已，天上的神仙只管要，不操心怎么要。自己就相当于个收租子的，自己有什么办法。

　　“没办法，就这招灵验啊，哎要不这样，你去找财神借点香火，这年头就他香火旺。”

　　“心里求和真烧香哪能一样吗，再说我能见的着财神吗？”

　　“不开玩笑，”胡花斑给她放松按摩肩膀，“你要是见到财神了，你能不能让他再点点我的财运。”

　　“你的钱还不够多吗？”

　　“谁还嫌钱多啊，这样吧，你替我传句话，我直接开个造香的工厂，虽然是工业化上香，多少是供奉你说是吧？”

　　流光一口把胡花斑放在地上的酒也闷了，惆怅道：“你说，到底怎么才能让现代的人，重新重视供奉神仙啊。”

　　“难啊，越来越多的事可以用科学来解释和解决，信仰你们。见效也太慢了。”

　　“也是，这天上这些老头老太太光想着怎么要香火，怎么也不想想怎么提高自己的威信呢。”

　　她坐在泳池边，把脚伸在了水里搅里搅去。

　　胡花斑又跳进了水池里，只露出了鼻子和嘴巴，“时代在进步，人类在发展，只有你们还在食古不化吃旧账。”

　　“别我们我们的，我就是个小喽哈，我能决定什么啊，我就能决定明天吃什么。”

　　“话说土地这你收不起来，你可以找城隍啊，他们还算是家大业大。”

　　“他们也是有KPI的，我还是老老实实薅过年过节的香火吧。”

　　“你说大家要是知道，初一十五烧给亲人的香火纸钱，都被你截胡了，他们会不会更不信什么神仙了。”

　　许流光突然也跳进了水里，在水里闷了一会，突然灵光一现，“我知道了！我去找阎王，让他把放点魂魄出来托梦，要点香火纸钱什么的，虽说现在不信奉神仙，但是对亲人，还是舍得的。”

　　“你不怕搅乱人间秩序？”

　　许流光突然神秘一笑，“你信不信只要我把这个香火kpi搞上去，那帮老头老太太才不在乎人间乱不乱。”

　　“但是我还是建议你不要插手凡人的生死。”

　　许流光想到了什么她叹了口气说道：当年小林死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