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数十平方之宽的卧室中。
造价不菲的衣帽间里。
宽敞的衣柜底部。
一阵轻微的摩擦声响起。
不多时。
衣柜底部的板块被人从底下顶开。
一道人影从下面钻了出来。
接着动作轻缓地推开衣柜门。
蹑手蹑脚地从衣帽间里走了出去。
随后只穿着袜子的男子轻车熟路地绕向睡眠区。
偌大的高级席梦思上。
焦虑了一晚上的余成波此时正发出轻微鼾声。
浑然不觉死神的镰刀已经朝他高高举起。
无声无息中。
手持匕首的男子一步步来到了床边。
不知是冥冥之中的使然还是怎么着。
余成波突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刹那间。
匕首的寒芒射入眼帘。
当他看到手持匕首的男子时。
瞳孔猛地收缩。
无他。
手持匕首的男子正是他最信任的心腹。
甚至是信任到了对方是除他自己之外,身边唯一知道银涛大厦有秘密通道直通衣帽间的人!
然而没等他开口。
也没等他把手伸向放有手枪的枕头底部。
对方的匕首已是在他的来不及反应中狠狠刺入他的心窝。
这还没完。
男子顺势一把将边上的另一个枕头抓来。
迅速死死地捂住了余成波的脸。
只见床上的余成波一阵短暂抽搐。
很快便没了动静。
整个过程甚至都没来得及挣扎反抗。
那只想去掏枪的手,最终停在了枕头底部的边缘。
余成波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没死在清道夫的‘复仇’中,却是死在了最信任的心腹手下。
没有因为余成波的停止挣扎而松手。
足足捂了势大力沉的几分钟之后。
男子适才松开。
相对地。
在众多安保人员将银涛大厦围成铁桶的情况下,余成波在卧室中已是彻底死透。
伸出手去确认余成波再无任何生息后。
并没有任何愧疚或者负罪感的男子这才将匕首从余成波的心窝中抽拔出来。
先是用枕头将匕首上的血液擦拭干净。
随后才转身依着来时的路径走了回去。
还是顺着衣帽间的秘密通道,消失偌大奢华的衣帽间。
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编辑短信。
就一个字——【嗯】
再也没有多余的内容,直接发动了出去。
另一处。
穿着睡衣不停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严立夫自始至终都没有睡意。
时不时就看向放在房间桌面上的那台老掉牙的手机。
只因解决余成波的人就在今晚行动。
如果行动顺利如愿解决余成波的话,那么一切安好。
反之。
如果失败。
余成波必然知道是自己找人干的。
虽然他并不担心余成波会因此撕开破跟他鱼死网破。
但是。
他严立夫以后的日子必定不会再好过!
不知过了多久。
叮——
手机屏幕亮起。
发出一声响亮的叮声。
严立夫瞬间呼吸急促地走了过去。
拿起按下点击查看。
在看到短信中的【嗯】字。
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笑容亦是随之在脸上铺展开来。
动作娴熟地将手机后盖掀开,从里头将SIM卡掏出掰成两半。
走入卫生间往马桶中扔一冲。
做完这一切的严立夫不由看着卫生间的镜子轻笑自喃。
“可以睡个好觉了!”
是的。
只要余成波一死。
他相信十年前陈在野的死至此已经可以说是清理掉了所有的手尾
唯一一点是,他拿捏不住陈在野当年是否真的有他那些黑料把柄。
但时至今日那些已经不太重要了。
就算陈在野当年真的掌握了他的黑料,就算那些黑料如今现世都好,他都有应对之道。
对他而言,真正的危机是来自于余成波,一旦余成波将当年陈在野死亡真相给捅出去,怕是背后靠山再强,断然也是难以保他的。
为此。
他一直以来都想着除掉余成波,可惜只是迟迟没能下定这个决心罢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
还没等他下定决心除掉余成波这个定时炸弹,对方倒好..直接威胁起了他来。
如此一来,那就没什么可考虑权衡的了。
——
午夜时分。
阳城治安局仍旧是灯火通明。
还是案情分析室里。
无论是副局长黄立凯。
还是祁伟。
都在里头一边分析着案情一边等待着宋成飞的尸检报告。
并非他们想当这种拼命三郎。
而是‘清道夫’这三个字过于牵动他们的神经,以致于无暇再去考虑作息的事儿。
“调查监控有发现吗?”
副局长黄立凯看向侦查副支队长李峰问道。
“禾富花园多年没有物业管理,加上业委会也没作为,一直都没有在小区里头安装监控,而小区外围的那些监控咱们已经在筛查了,但目前还没有任何突破性的进展!”李峰摇头道。
“不是,死者所在单元楼里不是有几名住户看到疑似凶手的男子吗?他怎么来的?又是怎么离开的?”黄立凯急眼了。
“黄局,根据死者的大概死亡时间,咱们筛查出了在大概时间段驶向禾富花园的车辆,现在工作还在进行中,暂且还没传来有用的消息!”
说完,李峰不由再是摇了摇头,“不过黄局,监控这一块我感觉并不乐观,首先禾富花园外面的监控是存在一些盲区的,以清道夫的作案风格,只要他想摆脱监控,就一定会去利用那些监控盲区!”
“然后呢?然后就放弃往这方面使力了?只要他来过,只要他出现过,那无论他再神通广大都好,就一定有迹可循!安排下去,对相关时间段出现过的车辆全都查一遍,尤其是出租车,结合死者所在单元楼的住户对那名可疑男子的描述,展开全方位的调查!另外,你不是说他会利用监控盲区吗?那就将监控盲区进行延伸,延伸范围扩散到有监控的地段,然后将地段监控中出现的车辆全都一一展开调查!”黄立凯窝火着道。
“是,黄局!”李峰连忙点头。
而坐于另外一侧的祁伟虽然对黄立凯的这种说法不予苟同,但他并没有开口表以反调。
就在黄立凯的话声落之际。
法医也敲门走了进来。
无需众人开口。
老刘率先道。
“报告出来了,死亡时间符合最初判断,在十点左右!死因是机械性窒息,作案工具是市面上相对比较常见的那种,具体描述我已经写在报告上了,另外——死者应该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勒死的,根据勒痕来判断,凶手应该是从身后用绳子套过去,勒痕只有一条,并且摩擦点只有一处,说明了在那个过程中死者根本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反抗挣扎!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
“那就是死者的指甲中没有留下任何的皮肤组织或者纺织纤维之类的,按理说这是不应该的,因为只要死者有反抗行为,不管有效无效都好,也大概率会抓挠到凶手的皮肤或者衣物,但是在死者的指甲中并没有提取到相关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