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婉娘……”
裴承安喃喃出声,他的眼神迷离,意外有些脆弱,看不出是强大的修士。
他托着妻子的后脑勺,修长的手指穿过长发,埋在她的脖颈间,汲取更多的力量。
更要在她的身上留下斑斑痕迹,这样的痕迹,证明自己的存在,更是在一个重要的东西上刻上印记。
有了这些印记就是有了牵绊。
裴承安沉迷在如梦如幻的心情中,这样的迷幻,即便是心智坚韧的修士都不可抗拒。
身体上的,心里上的,无法抗拒的。
抵死缠绵,灵魂交融,完全放开。
他想,如果这就是人的情,她深刻体验到了,迷醉的,不舍的,但必须要斩断。
南枝像块饼,翻来覆去,啃啊折啊,就差被碾压成粉末了,够折腾的。
这样沉迷于他所鄙夷的凡人欲望,裴承安这会像是被拉入凡尘的神仙,满脸的欲望,像是堕仙。
白日,裴承安又成了清冷的修士,对南枝照顾有加,但到了晚上,烛火映照着交叠的躯体。
南枝:……
不是,这感觉就是裴承安找到有趣的游戏,使劲玩,玩够了以后就不玩了。
节制动不动?
南枝非常担心可能会有孩子,这种情况可不能再将一个灵魂拖入其中,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她自己配置了药丸,偷摸着,每日偷摸着吃。
“你吃的这是什么东西?”裴承安拿着小瓷瓶,闻着里面的东西,“我发现你好几次偷摸着吃,爹给你配了什么东西?”
南枝很淡定地说道:“调理身体的,顺便避孕的小丸子。”
裴承安已经能闻出来了,他听到妻子说了实话,不悦稍减,“怎么吃这种东西,你不想要孩子吗?”
南枝只是道:“相公,我年纪小,生孩子可能会难产。”
“怎么都要等到十八岁,相公,你之前不是神了,过两年再要孩子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裴承安的心情又不一样。
裴承安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
“你不愿意生孩子吗?”裴承安问道。
南枝:……
不是你能生吗?
吃药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裴承安就能生呢。
毕竟修士和修士结合,也有生孩子的。
南枝打量着裴承安,见他沉着脸,心中稀奇,裴承安在发疯。
该不是想去母留子吧。
可去母留子,留下一个孩子,裴承安该怎么断情,有这么一个孩子,就会一直提醒裴承安。
你脑壳发疯了吧。
谁会给要杀自己的人生孩子啊。
那孩子也太倒霉了一点吧。
出生就面临这种天崩开局。
以什么心态活下去呢。
南枝这么一想,更加决定了,不能生孩子。
毕竟,他们两个,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不适合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南枝笑着搂住了裴承安的胳膊,“相公,你是不是生气,我想调理好身体生孩子,不是不想给相公生孩子。”
“那怎么能算是相公的孩子,那也是我的孩子啊。”
裴承安眯着眼睛打量着她,“这东西我收起来。”
“凡是bi孕的东西,对东西都没什么好处。”
南枝:……
不行房就是最安全的bi孕方式,裴承安不会同意,转头说吃这些东西对身体不好,真是稀奇。
南枝笑着道:“好,听相公的,但今天晚上,我想多休息。”
裴承安:……
他想了想保证道:“一定不会怀孕。”
南枝挑眉,斜眼看着他,“你拿什么保证。”
裴承安抿了抿嘴唇,“如果有了,就生下来,就养。”
南枝震惊地看着裴承安,眼神在他脸上巡视,一时间无言。
裴承安避开南枝的眼神,“怎么了,你怎么这种表情,我们是夫妻了,有了孩子,生下来又如何呢?”
南枝回过神来,只是道:“相公,我担心你家里人不会喜欢我生的孩子。”
裴承安反驳,“怎么会呢,我家里人已经承认你了,再说了,我的孩子,无需别人承认。”
南枝突然有点怕了,这裴承安莫不是发神经了。
生孩子,她怕啊!
才不想生个孩子,让孩子过悲惨的生活。
裴承安断情要杀妻,如果杀妻没用,那么是不是就要杀子呢?
全都是工具人吗?
女子生育多么痛苦,生出来的孩子,还有被人杀死的危机。
这是什么让人恐惧的生活啊!
南枝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实在有些绷不住了,“相公,顺其自然吧。”
裴承安抚摸着南枝的脖子,“是啊,顺其自然吧,有了孩子,你就生吧,放心,我不会让你受苦。”
“女子身孕怎么不会受苦呢。”南枝疑惑道。
裴承安拉近南枝,在额头印下一个吻,“我手里还有一些丹药,等到你分娩之时,吃下去会轻松很多。”
南枝无语,又不是你生,当然说得轻松。
说起孩子,南枝的心中就不可避免涌上难言的恐惧。
不生,绝对不能生孩子。
南枝贴在他的心口,听着裴承安心脏跳动的心脏,突然有一种冲动。
想将裴承安的心脏挖出来,然后当着他的面,将心脏给吃掉。
这种想法真是绝了!
南枝都怀疑自己现在就变成了心魔。
变成了裴承安的心魔。
裴承安搂着妻子,眼中有些挣扎。
一会决断,一会迟疑,循环交替着,让他的眼睛变得混沌迷茫起来。
生孩子,呵……
生孩子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让他断情忘情失败。
可是心里却隐隐有些期待。
不知道在期待什么,或许是期待孩子,期待妻子,期待妻子杜婉娘生下的孩子。
期待和婉娘,和孩子生活。
他心里明白地知道,自己陷入了情障之中,他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可一颗心却直直地往下坠。
往最糟糕的地方下坠,一旦下坠,人生将会变得不听。
他想告诉心,这样是不行的。
但心根本就不听,依旧我行我素。
他想,或许该将自己的心关起来,或者捆起来,让它不要这么肆意。
裴承安搂紧了妻子,像在湍急的河水中,保住了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