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凯相当识趣,知道点到为止的道理。
别看风虞潇表面上这样嘴硬,在她心中肯定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这颗种子发芽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风虞潇说要将二人的这番对话告诉风见川?
简直是开玩笑。
对于本就有矛盾的两伙人来说,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刘凯只是深深的看了风虞潇一眼。
不再逗留,起身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可是当他刚打开办公室大门,却正好遇到钟麟宇屁颠颠的从楼梯口跑过来。
手里不但捧着一碗香气扑鼻的手擀面,衣服上也如同前两天一样沾着白花花的面粉。
见到刘凯走出办公室,钟麟宇相当意外的脚步一顿。
紧接着那张老脸“唰”一下红了起来。
有些尴尬的看着刘凯问道:“额,你什么时候来的?”
刘凯见状不由感慨,这货果然是相当执着啊。
而且深谙追女人就要死缠烂打的道理。
脑海中又浮现出“美男计”三个字,没忍住笑出声来。
盯着钟麟宇手里的面条打趣道:“哎哟喂,堂堂上校做起了炊事班班长,咱们丰海避难所的等级还挺高啊。”
“这个...那个...”
“行了,快进去吧,我可不打搅你们的好事。”
刘凯说罢拍了拍钟麟宇的肩膀,带着灿烂的笑容快步离开。
门口发生的事情也被风虞潇看在眼里。
见到刘凯那不似作伪的神色,这下可给她整懵了。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无数念头。
明明刘凯前几天还在用眼神警告,示意她离钟麟宇远一点。
怎么现在又转了性子?
而且,这人难道真的不偷吃?又或者是自己魅力不够?
可是风虞潇自信单论颜值,她要比刘凯的女朋友还漂亮一点。
该不会是刘凯有什么“男言之隐”吧?
无论事实如何,好消息是不用她违心献身了。
坏消息是风见川给她的任务,现在看来完成的希望渺茫啊。
可一转念,风虞潇又想起刘凯刚才透露的消息。
心底竟然不免泛起一阵淡淡的悲哀。
她最初毫无怨言接受一切安排,都是为了风家的未来。
可三伯却一直防贼一样防着家族其他人,丝毫不像当年爷爷还在世时那般和睦团结。
大长老风见山、二长老风见止,还有风虞潇的亲爹四长老风见行。
所有人的孩子都被风见川安排了具有一定危险性的任务。
唯独风见川的两个儿子留在家族大本营,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既然如此。
他借着“风家未来”如此大义凛然借口交代的任务,真的还重要么?
风家难道就没有别的出路了么?
信仰这种东西只有坚信和坚决不信,没有半信半疑。
从风虞潇心中出现第一丝怀疑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信仰的崩塌在所难免。
当她终于回过神来,看见钟麟宇端着一碗面条站在面前。
更是涌现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坚强的泪腺再次忍不住松动。
...
今天日子特殊,秦洛菲比平常还要忙。
最复杂的一件事就是带上人,提着礼物走访慰问避难所里困难、疾病、独居的幸存者。
刘凯可没工夫跟着她干这些无聊的事情。
离晚上跨年宴还早,他索性悄悄将小黑和小白放出去撒欢。
自己则窝在秦洛菲的办公室,翘着二郎腿玩电脑游戏。
时间一晃便来到晚上7点50。
秦洛菲终于忙完事情,带着刘凯来到会议室。
此时的会议室已经被临时改造成宴会包间。
内部同样张灯结彩,悬挂着喜庆的灯笼窗花。
正中是摆满各式菜肴的大圆桌。
说是各式菜肴,其实绝大多数都是现在仅有的海兽肉,只是换了不同做法。
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瓜子花生等干果不限量供应。
唯独缺少了末日前必备的新鲜砂糖橘。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大家欢聚一堂的氛围。
秦洛菲向来不喜欢官僚主义这一套,所以压根没有开启避难所广播发表所谓的新年贺词。
毕竟这年头活着就是最大的喜事,实在贺不出来。
随着晚上8点的时钟响起,第一波绚烂的防水烟花接连升空。
火光七彩斑斓在夜空中炸开,将漫天暴雨映照得如宝石般璀璨。
会议室中众人已经开席。
而在避难所的各处大显示屏上也转发着省军区组织的跨年晚会。
就算条件有限,官方也想借这个机会向幸存者们鼓舞打气。
提高大家的斗志,争取让更多人扛过这场天灾。
节目里没有大家耳熟能详的明星,全是军区临时组建的文工团战士。
所有幸存者都没有丝毫嫌弃和不满。
这种时候还能有娱乐看已经谢天谢地了,哪怕全程播放《初见照相馆》大家也会乐此不疲。
不过刘凯倒是想说句公道话。
这些节目哪怕放到一年前,质量也比央视春晚高了不止一层楼。
尤其是语言类节目。
从他记事起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但似乎每年央视春晚都是“大家一起包饺砸”。
作为一个南方人,刘凯看得真想吐。
避难所外围守卫的战士们也安排了轮换值班,确保所有人都能吃上一口热乎年夜饭。
在一片祥和欢乐的氛围中大家推杯换盏,晚宴一直持续到晚上11点50才堪堪结束。
此时外面已经彻底热闹起来。
许多幸存者欢天喜地的涌上楼,丝毫不惧依旧漫天落下的暴雨冲上避难所顶部。
他们都在等待跨年时分的第二场烟花表演。
虽然官方说过,明天整个世界就将再次冰封。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今天开心。
终于,时间一分一秒的走到了最后一刻。
伴随着广播中传来的代表跨年的唐朝景云钟声,更多烟花拖着长长尾迹飞向高空。
仰头站在绚烂七彩的天空下,所有人的眼神中都是一片痴迷。
就连守在一旁身体硕大的小黑小白也从未见过这阵仗。
仰起脖子看向天空,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没见过世面的愚蠢和好奇。
鼎沸的欢呼声响彻夜空。
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盛宴了。
最初是城区禁燃禁放,后来这个规定逐渐覆盖农村。
年龄稍小的幸存者甚至只在电视上见过如此盛宴。
再美的烟花终究是昙花一现,不久之后便彻底消散于无形。
然而随着最后一发烟花炸开,诡异的一幕也随之出现。
暴雨。
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