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失望,打破了张俊蓄谋已久的希望。
不是他的,永远不是他的。
就像那蒲公英一样,一吹就散。
时间慢慢的教会了他,世上所有的东西都会过期。
张俊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看着秋夜的天空。
一轮皎洁的明月,亮晃晃的挂在树梢上。
院子里的桂花树,开满了淡黄的小花,丹桂飘香的季节,已近中秋和国庆。
经历过父亲离世以及破碎的婚姻,张俊的内心,已经修炼得异常强大。
面对爱情的远离,张俊远比想象中更坚强。
只是此刻的他,看起来像是失去了颜色的画,一切都显得那么灰暗。
他的心情跌到谷底,连呼吸都感觉沉重。
心里装满了心事,却不知道可以对何人提及?
生活,总是让人不得不面对一些无法预料的困难和挑战。
唯有时间可以带走一切,包括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秋夜凉如水,张俊独坐中宵,抽了两包烟,一包吸进肺里难解忧愁,一包赋予秋风且共从容。
第二天早上。
张俊一觉醒来,又是崭新的一天!也是充满希望和无限可能的一天!
他洗了个冷水澡,抖擞精神,投入到新的工作和生活中去。
招商大会圆满落幕!
在张俊的组织和努力下,易平县打了个大胜仗,拿下21家投资商,谈妥签署了20亿元的总投资金额!
有了这批企业的入驻,易平县开发区,将正式成为本省县域经济中,最具活力的开发区!
张俊和他的团队,也将永远载入易平县的史册!
光阴似箭,转眼又忙碌了一周。
这个周末,张俊回了一趟老家。
他取了几十万块钱,回家交给母亲,同时请来了村里的施工队,翻修老宅。
在翻建房子之前,张俊先和弟弟妹妹通了气。
家里的宅基地,张俊和弟弟一人一半,妹妹没有意见。
划分清楚以后,张俊这才让施工队拆老屋,建新房。
家里的房子,他没打算建多么豪华,盖两层小洋楼,三室两厅带厨卫,加一个堂屋,再在旁边建几间杂屋,堆放农具,喂猪养鸡,也就足够使用。
屋不在大,在于实用、温馨和舒适。
他要顾及工作,不能在家里久待,把工程承包给了包工头负责,便即回城。
在国庆放假之前,市委召开常委会议,重点讨论了几项人事议题。
易平县城关镇镇长韩铁林,成功荣任易平县委常委、兼任城关镇党委书记。
这个职务,也是张俊刚来易平县时担任的官职。
张俊成功的运作了一个县委常委上任!
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终于没有白费。
但是除了少数当事人以外,其他人并不知道是张俊在背后运作。
在刚刚结束的市委常委会议上,由市长徐沛生提名韩铁林。
最终,韩铁林以一票的优势,打败了其他两个竞争对手。
对于这个结果,市委书记杨金恒略微有些不痛快,但也无可奈何。
韩铁林感激张俊的提拔帮助之恩,肯定会成为张俊在县里的一个好帮手。
自此,张俊身边,有了武装部长王德贵,还有城关镇党委书记韩铁林,这两个县委常委当他的同盟军!
这两票,张俊是有绝对把握拿到的。
再加上他和傅自强的结盟暂时还算牢固,他在县委常委里,也算拥有了一定的语话权。
身为一个常务副县长,张俊在常委会上拥有这样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
张俊在县委的排名,虽然是第四位,但他的综合实力和名望,已经坐稳了第三把交椅,比起县长傅自强和县委书记陈国良,也不遑多让!
国庆放假在即。
张俊跟县委请好了假,国庆要去一趟京城,不能值班。
陈国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知道张俊去京里,肯定是找马红旗拉关系。
眼看着张俊成长这么快速,陈国良也暗暗后悔,不该和张俊搞对立!
其实张俊的政治天平,最开始也是向陈国良倾斜的,只不过他投了桃,陈国良却未能报李。
最后傅自强成功的拉拢了张俊,陈国良反而四面楚歌。
政治平衡,当真凶险之极,一着不慎,满盘落索。
这天,张俊打电话向马红旗做工作汇报。
马红旗当然已经知道韩铁林上位的事情。
对此,马红旗大感欣慰!
在电话里,马红旗再次提到:“小俊,国庆来一趟京里吧!”
张俊恭声回答道:“老板,我已经买好了9月30号晚上的机票。”
马红旗笑道:“很好,你几点到,我派人去接你的机。”
张俊道:“不敢劳烦老板,我到达京城机场,估计已经是深夜了。我已经在网上预订了酒店房间,我到达以后,直接入住酒店,等第二天上午,我再去拜访老板。”
马红旗道:“也好!”
9月30日晚上。
张俊一个人乘坐航班,抵达京城。
这是他第一次进京。
以前都只在电视里看到过首善之都的美景。
十里长安街,繁华王府井,故宫天安门,八达岭长城,国家博物馆,香山颐和园。
这些著名的景点,张俊这次来了,想一一欣赏。
美中不足的是,他原本想带着沈雪一起过来旅游,结果变成了单身一人。
回想花城小蛮腰塔上的誓言,言犹在耳,可惜伊人已远,情难再续。
张俊下榻到酒店后,洗去满身风尘仆仆,换上舒适的睡衣,坐在酒店宽大的床上,打电话给沈雪。
沈雪没有接听电话。
女人一旦决定分手,当真是分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往日的恩爱缠绵,昔日的海誓山盟,都已幻化成昨日梦境。
张俊满腹惆怅的发了一条信息:“小雪,我在北京,我很想你。”
此刻,沈雪趴在医院的陪护床头,她猛的惊醒过来,拿起手机一看,是张俊发来的信息,还有未接电话。
她走到父亲的病床边,帮父亲掖了掖被角,探了探父亲的额温,然后来到医院走廊外的消防通道,推开门进去,坐在台阶上,双手抱着膝盖,默默的垂泪。
冰冷的医院气氛,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无不提醒沈雪,亲情和爱情,她只能选择一头。
她抹了抹泪水,拿起手机,在张俊的信息下面,编辑了一行字:“张俊,我在姑苏,我也很想你。”
可是,她并没有发送出去,而是让这行字,永远的变成了未发送出去的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