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最近眼皮子跳得厉害,新收的小妾告诉他这是不祥的征兆。
可是身为锦衣卫指挥同知,堂堂从三品的大员,李琮不信这个邪。
清早起来和小妾磨了磨剑,李琮穿着先帝御赐的大红飞鱼服,漫不经心的赶往了朝堂。
金銮殿外,李琮撞见了聂紫衣。
聂紫衣生的极为俏丽,又是自己的下属,李琮早就对她垂涎三尺。
若不是柳若馨仗着有汪直撑腰,三番五次的坏他好事,李琮早就将聂紫衣纳入了房中。
看到聂紫衣,李琮便想起了聂紫衣的父亲聂正峰。
说起来,聂正峰和他李琮还是生死兄弟。
当年先帝北伐大金,同为镇抚使的两人自然同行。
锦衣卫不但要承担监察百官的职责,战时还要负担起收集情报刺探军情的任务。
聂正峰乃是军队斥候出身,最后一步一步的坐到了南镇抚使的职位。
他的确是刺探军情方面的一把好手,而且敢于亲力亲为。
大金的兵力布防图,便是聂正峰用性命换回来的,也是先帝大破金国的关键。
只可惜聂正峰没来得及将大金的兵力布防图交给先帝,便伤重而亡。
大金的兵力布防图,落到了他李琮手中,李琮便是凭借着这份兵力布防图平步青云。
至于好兄弟聂正峰,李琮只能大方的帮他照顾家人了。
只可惜聂紫衣的母亲不配合,几番逼迫之下,那女人选择引鸩自尽。
多亏了李琮手段高明,将聂紫衣母亲的死,伪装成了殉情,这才瞒过了聂紫衣和南镇抚司的锦衣卫。
为了得到聂紫衣,李琮也是在聂紫衣的补缺一事上大做文章,百般阻挠。
在聂紫衣入职以后,李琮各种手段尽出,只可惜始终不能如愿。
可是今日再见,聂紫衣竟然也穿起了只有指挥使大人才能穿的大红飞鱼服。
李琮当即拿着聂紫衣私穿御赐飞鱼服一事说事,想要治聂紫衣一个僭越之罪。
哪知聂紫衣只是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
李琮觉得心底发毛,想要吩咐锦衣卫将聂紫衣拿下,哪知周围的锦衣卫竟然无动于衷。
更让李琮感到意外的是,新任的指挥使青龙大人,竟然对聂紫衣拱手行礼。
一个正三品的指挥使,给一个从五品的副千户行礼,李琮活了四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见到。
哪知那聂紫衣,面对青龙大人的行礼,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本来挺高兴的青龙大人,看见他李琮,竟然如同看到了瘟神一般。
青龙向着聂紫衣小声说了什么,便跟在了聂紫衣身后,去往了金銮殿。
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但李琮一无所知。
李琮那种心底发毛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了。
等到进了金銮殿,李琮一眼便瞧见了宝座台上的许沐枫、江玉凤,还有聂紫衣。
聂紫衣站的位置,平日里是柳若馨站的,而柳若馨成了王妃。
想到聂紫衣俏丽的样貌,联想到这位并肩王的风流,李琮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忍不住冷汗直流。
……
并肩王许沐枫继续念着大臣们的名字,然后将手中的书册丢入了火盆。
听到名字的大臣如蒙大赦,有的甚至高兴的跳了起来。
满朝文武,谁还没有一两件龌龊的事情。
当官当到了朝堂上,哪个人敢说屁股下是干净的?
李琮认真聆听着许沐枫的声音,多么渴望听到自己的名字。
可是越来越多的大臣将目光投了过来,眼神中全是幸灾乐祸。
李琮终于明白了过来,今天这出戏,他才主角。
许沐枫一口气念完了所有名字,火盆里堆起了厚厚的一摞册子。
一众大臣巴不得火盆里的火烧的更旺更猛,好早些烧掉他们的罪证。
“凡是并肩王念到名字的大臣,全部罚俸半年,以儆效尤。”江玉凤悦耳的声音传来,一众大臣只觉得宛如仙音。
许沐枫和江玉凤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满朝文武,竟然只有两三个是干净的。
像李琮一般只知道溜须拍马,夺取他人功劳,靠着投机倒把爬上来的官员,许沐枫和江玉凤可以毫不犹豫的杀光。
像杨廷和与诸位内阁大臣,以及一边拿一边办事情的能臣们,只要不是太过分,许沐枫和江玉燕打算放他们一马。
“太后仁慈,王爷仁慈、陛下仁慈!”
包括几位阁老在内,大臣们再次齐刷刷的滚了一地。
李琮只觉得脚下无力,瘫坐在地上。
“都起来吧,一个个的都一把年纪了,不觉得地上凉吗?”
“多谢王爷!”
听到许沐枫的调侃声,习惯了许沐枫的不按常理出牌,一众大臣纷纷站了起来。
许沐枫再次挥了挥手,曹正淳站了出来,念起了那份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册子来。
“锦衣卫指挥同知李琮,自加入锦衣卫以来,累计犯下了十项大罪,其他罪过更是磬竹难书。
一罪攀附前任指挥使江彬,谋害先帝。
二罪滥用手中权力,迫害无辜官员三十六名。
三罪贪财好色,收受贿赂一百三十万两,田产八万亩,美人五十名。
四罪欺上瞒下,抢夺前任南镇抚司聂正峰功劳,毒害聂氏,欺压功臣之后。
五罪欺男霸女,霸占良家女子六人,锦衣卫功臣女子三人,罪臣之女十人。
……”
曹正淳一口气宣读了李琮十大罪行,每一条罪行都足以让李琮人头不保。
最严重的当属第一条,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王爷、太后、微臣不服!”李琮站了起来,强装镇定的说道。
“狗东西,咱家所列之罪状,哪一条不是经过两厂严格审查敲定。你这畜生竟然还敢狡辩,简直该千刀万剐。”
曹正淳如今可是个大大的忠臣,与罪恶不共戴天,对李琮的所作所为十分的不齿。
“两厂莫非想要一手遮天?
谁人不知道你们两厂最擅长编织罪名,残害忠良?
诸位同仁,李某的今天,便是你们的明天。
倘若放任两厂胡来,诸位难道不怕被翻旧账吗?”
李琮煽风点火,妄图引动群臣害怕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