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还良民?
望着忠义凌然的姜守中,猴子面具下的嘴角抽搐一下,无语道:
“这话你信吗?你将长公主的情郎上官云锦打伤,致使他失去山主候选人之位,你和太子发生过利益冲突。还有,当初你和小公主也有恩怨吧。
在京城,你与洛家为敌,使得西楚馆被封,皇帝本是打算牺牲你的……姜墨,如果这种情况下你还效忠他们,我只能笑伱蠢了。”
“反正我信。”
姜守中笑道,“你这个条件一点都不诱人。”
姜守中害怕杀太子吗?
当然不怕。
毕竟他已经杀了一个太子和一个公主,不怕多一个。
但凭什么要跟一個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合作呢?尤其这个人暗地里还诬陷他。
与虎谋皮,永远是猎物。
猴子沉默了一会儿,竖起一根手指:
“这是其一。其二,我们会帮你恢复清白,甚至帮你在大洲朝廷谋取个重要官职。其三,青州会死不少人,我会保护你的朋友……和你的女人。”
青州会死不少人……
姜守中捕捉到这个有用信息,摸着下巴说道:
“说真的,我对当官真不感兴趣。至于恢复清白,保护朋友和女人,我觉得我可以做到。
甚至,我那些女人都不需要我保护,反过来她们应该保护我这位弱男子。所以,你还有什么其他吸引我的条件?”
姜守中没开玩笑。
现在他身边的这些女人们真的强的可怕。
尤其是梦娘、炮友谢谢姑娘和美女师父这种级别……真不知道谁能伤得了她们。
猴子淡淡道:“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些,关于妖气复苏的真相。当然,有些真相不一定准确,但我们调查了这么久,多多少少还是带点真实性的。”
听到这话,姜守中更是摇头:“我对妖气复苏什么的一点都不感兴趣,你还不如多送我几个美艳妖女来的实在。”
猴子闻言大笑了起来,指着十万大山的方向,语气狂妄:
“只要你愿意合作,别说是几个妖女,便是天妖宗的宗主曲红灵,到时候也有机会送到你床上去。”
“曲红灵?”
姜守中眸光一闪。
这家伙背后的势力,这么厉害的吗?
毕竟那可是连妖尊都觉得,未来会成为妖族首领的大人物。
猴子大大咧咧的坐在屋檐上,语气幽幽道:
“你应该没见过那位妖女的真面目吧,我有幸见过。而且我敢说,她会成为妖族第一美人,甚至未来修为最强的妖女。
说句不好听的话,这种级别的妖女,你姜墨烧十辈子香都碰不到一根手指头。
但我们有机会帮你实现。
只要计划成功,只要你愿意加入,到时候天下所有妖物乃至妖修,都会由我们摆布。”
啧啧,这画大饼的能力,比白毛饼皇还要扯淡。
姜守中好奇问道:“你们这么厉害的计划,大概几年能成功啊。”
“暂时无可奉告。”
“呵呵,那就说明你们也不知道,没把握。”
“随你怎么猜,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愿不愿意与我们合作,加入我们?”
猴子再次邀请。
姜守中思索片刻,缓缓说道:
“我忽然想起之前那两个案子,一个是梦瑶阁血案,一个是我亲身经历的沉船一案。这两个案子,其实都是一个组织制造。而他们的目的,是为了献祭,借此调查妖气复苏的真相。
你刚才说,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妖气复苏的真相。我是不是可以推断,那两起案子就是你们做的。而你们,在沉船一案中就差点杀了我。”
猴子陷入了沉默。
姜守中继续说道:“你刚才还说,青州会死很多人,是不是意味着你们很快又会有一场祭祀?”
猴子猛地拍了拍手,伸出大拇指:“厉害,之前有人提醒过我,跟你聊天不能说太多,说的越多,你就明白的越多。现在看来,我确实该闭嘴。”
姜守中点头道:“没错,人要保守秘密,应该学会闭嘴。”
“所以啊,死人才会永远闭嘴。”猴子笑了起来。
姜守中目光看向马车。
马车内,身为青州六扇门主管的单东川已经死了,带着很多秘密死了。
但死人真的能闭嘴吗?
要知道,他的外挂就是让死人开口说话啊。
猴子也眼神也看向马车,说道:“姜墨,为了再表示一些诚意,我再告诉你一个内情。首先,我们和单东川不是一伙儿的,我们只是利益合作关系。
之前伪装你的模样,去诬陷你,只是出于合作伙伴的一个帮忙而已。
单东川背后的是南金国人,而我们只为了自己。
想杀你的是潜伏在青州的南金国人,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你的确是一个威胁。
但我们没必要杀你,毕竟你我之间没有利益冲突。之前沉船事件,你只是恰好在船上,我们并非特意去针对你。
而且你以为刚才那位媚娘,才是他们请来杀你的影子杀手吗?呵呵,你太小看自己了,对于你这样的人,他们只会费重金请来更厉害的杀手。
所以刚才媚娘杀你,这不过是这娘们太过自负,再加上她认识你,想要抢生意而已。”
姜守中淡淡道:“我明白了,媚娘一直潜伏在单东川的身边,她的任务是灭口。毕竟单东川知道的太多,一旦他被俘或出现异常,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及时闭嘴。”
其实这一点,姜守中早就有所猜测。
毕竟如果媚娘刺杀的目标是他,那么刚才在车厢里,就不会第一时间去刺杀单东川了。
而且自己“失踪”这么多天,影子杀手再厉害,也不可能在他突然的时候就冒出来。
否则这太逆天了。
不过即便如此,姜守中也对这个杀手组织起了忌惮之心。
一个媚娘就如此厉害,那么真正要杀他的那位杀手,又会以何种方式出现呢?
这也是刚才他放走媚娘的原因。
希望借此钓出鱼来。
这时,远处一束烟缓缓升空,似乎是某人在发信号。
猴子看了眼烟,淡淡说道:“姜墨,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意与我们合作?”
姜守中笑道:“如果我不打算跟你们合作,你是不是要灭我口啊,毕竟我已经知道的太多了。”
猴子笑着摇头:“当然不会杀你,我说过我们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你对我们也造不成任何威胁。既然你不打算合作,那我也就不强求了,后会有期。”
猴子身影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姜守中盯着对方离去的方向,沉思许久,回到马车上。
望着车厢内单东川的尸体,姜守中喃喃道:“谁说,死人就不能说话了。”
姜守中闭上眼眸。
随着那莫名感应的涌动,周遭光景悄然蜕变,仿佛天幕垂落,陷入绝对的漆黑。
与此同时,一种黏腻非常、近乎实质的黑色液态之物,自虚无中滋生,迅速蔓延伸展,恍若活物般贪婪地吞噬着每一寸可见的空间,
而单东川低垂着的脑袋猛地僵直抬起,露出渗人的诡笑。
“单东川,你背后的人是谁?”
“完颜……乌海……”
完颜乌海?
姜守中略一思索,随即恍然:“原来是他啊,我早该想到的。”
之前古梵寺里,与独孤落雪辩论的那个南金国人。
“他是什么人?”
姜守中接着问道。
单东川机械般的开口回答:“南金国……皇帝……私生子……”
竟然还是个小皇子。
浓稠的黑色粘液迅速弥漫向两人,吞没了大半个身子。
姜守中深知时间有限,继续询问:“青州首富张福旺是不是也和你们是一伙儿的?”
“是……他父亲……南金国人……他叫……完颜旺……”
原来这胖子是南金国人。
姜守中默默记下“完颜旺”这个名字,问道:“你们要在青州做什么?”
“夺取……青州……”
“怎么夺取?南金国要派大军前来攻打青州?”
“叛军……暴乱……乘机夺取……”
叛军!?
姜守中心中震惊。
青州竟然真有人打算造反啊。
姜守中连忙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造反?”
但单东川没来得及回答,黑色的粘液已经漫过他的嘴唇,而姜守中也无法再开口询问。
下一刻,他回到了现实。
好在这一次与死人对话后的副作用并不是很大,姜守中强忍了一会儿不适便缓了过来。
望着面前单东川的尸体,姜守中喃喃道:“青州有人要造反,自然会死很多人。而猴子他们可以借此完成祭祀,所以才和完颜乌海合作。”
现在怎么办?
要不要去通知官府?
虽说他对大洲皇室无感,但青州毕竟有这么多无辜百姓,哪怕不做圣母,也不能冷眼旁观啊。
可有人信吗?
此刻姜守中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被诬陷成南金国的谍子。
这种身份,没人会相信他说的话。
或许也只有袁安江了。
听到远处传来嘈杂脚步声,显然有巡逻衙役察觉到异常跑来查看。姜守中叹了口气,目前看来只能先回去,重新计划一番再做决定。
当衙役出现在街角之时,姜守中已消失在黑夜中。
——
静谧的小院内。
白色的灯笼微微晃动,洒落斑驳光影。
屋檐下,素净如雪的女人手持银针细线,正专心致志地缝制着衣物。那股淡然处世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打扰这份宁静与美好。
望着女人温婉而沉静的侧颜,姜守中有一刹那的失神。
仿佛家中的妻子正坐在屋檐下,一边缝制衣物,一边等丈夫归来。
姜守中走到女人身前,轻咳了一声讪讪道:“不好意思师父,回来的有点晚了。你看今晚我实在有点累,要不……今晚的功课先放一放。”
独孤落雪“嗯”了一声。
姜守中有点懵。
原以为对方不近人情,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这是一位暖师。
姜守中笑道:“谢谢师父,我先去洗个澡。”
“等一下。”
独孤落雪低头咬断线头,将缝制雏形的衣服抖了抖,对姜守中轻声说道,“把衣服脱下来,先试试看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我再改改。”
“哦。”
姜守中脱掉外衣。
准备接过衣服时,女人却主动帮他穿上。
独孤落雪轻柔地抚平衣袖间细微褶痕,轻声说道:“若是有什么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告诉我。”
“挺好的。”
姜守中心中暖洋洋的。
独孤落雪将男人衣襟轻轻系紧,取出一条简易的腰带,绕在男人腰间,身子不可避免的前倾挨在男人身上。
淡雅如菊的香气钻入男人鼻息间。
还有那份一触而逝的柔感。
腰带既不松垮亦不过紧,恰到好处。做完这些,独孤落雪又然后又细细整饬衣襟……
昏黄古旧的灯光映照在女人低垂的脸庞。
女人长睫微阖,仿佛每根睫毛都被这昏黄光线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辉,更显其眼眸深邃。
四周静谧,只有灯火与影交织,映衬得她愈发娴静温婉。
姜守中低头凝视着女人素白如玉的面庞,视线游移,掠过如蝶翼轻颤的长睫,掠过那秀挺而精致的琼鼻,最终定格在那一抹樱般柔美的唇瓣上……
唇色淡雅,含露欲滴,引人无限遐思。
鬼使神差的,姜守中问道:“师父,道场里的那个吻,算不算你的初吻啊。”
问完之后,姜守中就后悔了。
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
这破嘴没个把门的!
果不其然,女人整理衣襟的玉手蓦然停顿。
屋檐下的灯笼晃动了两下。
小院内,一片坠落的树叶蓦然凝于空中。
好在独孤落雪只是睫毛颤了颤,却并没有说什么,将衣衫整理好后问道:“怎么样?合身不合身?”
“非常合身,师父你真厉害,天下第一裁缝都不如你。”
姜守中赶紧跪舔。
男人只觉后背冷汗都冒出来了。
独孤落雪仔细打量了一番,满意微微点头,将衣服脱下来,坐在椅子上继续缝制。
就当姜守中以为今晚平安无事时,便听到独孤落雪清冷平淡,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今晚背诵十篇文章,错一字,记十下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