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曲可的询问，林护羽瞳孔微缩，随后转过头不再看着他。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曲可捕捉到了他微表情的变化，也不着急，继续说道：“你的盔甲崭新无比。”
“按理来说，一个久经沙场的「骑士」，不应该会临时买一套装备来应对死亡游戏吧？”
曲可拿起放在一旁的头盔，用手掌细细摩擦。
“「战争盔甲」，2阶品质装备，耐久度94%。”
“磨损的这部分耐久度应该是被中央教堂区域的‘丧尸’信徒消耗的。”
见林护羽仍旧沉默不语，曲可正色道：“同处一场游戏，咱们之间更应该坦诚相待一些。”
“至少...”
“你该跟我说一下你和林天的关系吧？”
提到‘林天’二字，林护羽瞬间全身肌肉紧绷。
“你为什么知道林天？”他重新看向曲可，眼神中的谨慎不加掩饰。
“别忘了，我是「学者」。”
“我可以通过天赋看到你们每一个人身上的一个画面。”
“游戏最开始的时候，韩宇不就被我看到小秘密了么？”
“我对你们每个人可是关心至极，所以特意查看了所有人的‘秘密’。”
曲可用手掌撑着下巴，双眼微眯，轻松地说道。
“使用「破译」探查你的时候，我看到了你和林天走在一块儿。”
“我又恰好认识林天。”
“所以...”
曲可以极为熟练的手法打掉了林护羽手中的长剑。
长剑朝护栏外掉落，又被曲可用脚背精准地踢中，最终落在他的手中。
曲可握住剑柄，用剑尖抵住林护羽的咽喉。
“你们是什么关系？”
感受到剑尖的寒意，林护羽意识到眼前的「学者」极度危险。
曲可给到他的威胁，甚至大于他遇见过的绝大部分2阶玩家。
“我是他的爷爷。”林护羽开口解释，并反问曲可。
“有什么办法能证明你认识林天吗？”
“怪物联盟、序列80「趋吉避凶」、强叔的搭档。”
“这些够了么？”
“所以你也是怪物联盟的人？”听到曲可的回答，林护羽这才渐渐放下警惕。
“对。 ”曲可回答。
“但我和他也只是见面之交，并不太熟悉他。”
“所以你来这里，是替他参加死亡游戏么？”
“是的。”林护羽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既然你也是怪物联盟的人，我就不再隐瞒了。”
“我是在替林天死。”
“什么意思？”曲可困惑。
“字面意思，我替他参加这场死亡游戏，以我的死换他活下来。”
“简单来说，就是「替罪」之人。”
曲可原本以为林护羽也是隐瞒了自己真实实力的玩家。
毕竟他确实具备老道的战斗经验和意识。
这也不得不引起了曲可的重视。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林护羽只是「替罪」送死的玩家。
“能再详细一点么？”曲可追问道。
“熟悉林天的人，应该都知道他有一个称号。”林护羽稍作停顿，目不转睛地盯着曲可的眼睛。
“我知道，吉煞。”
想不到这时候林护羽还试探了自己一番，曲可不得不佩服他的谨慎。
林护羽点点头，随后望向昏黄的天际，陷入了回忆当中。
“林天他本来应该叫‘极煞’的...”
“他在进入第一个死亡游戏之后，便觉醒了一个极强的序列能力。”
“序列7「有罪之人」。”
“离开死亡游戏不久后，天龙局便知道了这个消息。”
“要知道，拥有前13序列能力的任何人，在成长起来之后都是比肩顶尖神明的存在。”
“天龙局派遣青龙第三护卫队去海城接送林天，准备带去京城的天龙局总部培养。”
“林天他的父母也都是天龙局工作的调查员，这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但是他们突然被黄金树的‘红衣主教’和青铜棺的‘血魔’一行人劫持了。”
“这两人，都是危险等级SS的恐怖信徒。”
“青龙第三护卫队无一人幸免，全部惨死在他们手中。”
“就连...林天的父亲也死在了这场劫持中。”
说到这里，林护羽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撇过头去的眼中似乎带着一丝泪光。
“等支援赶到的时候，只剩下林天一人倒在血泊当中，昏迷不醒。”
“他的序列能力被红衣主教剥夺了。”
“不仅如此，他还命负诅咒，需要经历7次大劫。”
“青龙曾经告诉我们，只要挺过前三次劫难，他就有时间变强，甚至一鸣惊人。”
“林天知道自己扛不过这些恐怖劫难。”
“不过...”
“我们也不想让他孤独的死去。”
“第一次劫难，他的妹妹死了。”
“第二次劫难，他的母亲死了。”
“而这一次便是他的第三次劫难。”
“这样真的值得吗？”曲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让他主动承受呢？”
“主动撕开包裹蚕的茧，非但不能帮他破茧成蝶，反倒会害了他。”
“他无法承受劫难的历练，就应该接受死亡的结局。”
“不...”林护羽神色挣扎，紧闭双眼。
“他被‘血魔’施展了另一诅咒，这导致他的身体会异常羸弱。”
“他无法独自完成前三次的劫难。”
“更重要的一点是...”
“我们所有人都是自愿的。”
“他一定会恨你们的，死死地恨你们。”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一定会凭借自己的意志破茧成蝶。”
“成为天龙局的一大助力。”
“这也是他父母一生的追求。”
“另外，我和林天的妹妹本身的天赋很差。”
“即使林天的父母竭尽全力帮我们渡过了不少难关，但是在面对接踵而至的游戏，我们也没有实力去应对。”
“我们的死，能帮助他成为站在世界顶峰的人，有何不可？”
林护羽释然一笑，带着苦涩，却并不后悔。
“我热爱我生活的国家，它给予了我幸福、安稳的生活，那我化为尘土也要反哺这片天地。”
曲可站起身来，不再询问林护羽任何问题。
因为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林护羽对自己没有威胁。
他把长剑还给林护羽，转身潇洒地离开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
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仍旧热爱它。
林护羽，是一个英雄，至少他是林天的英雄。
“喂，托特，请你帮个忙。”
“说吧。”
他朝曲可丢下一封信。
“如果我真的死在这里了，请帮我把这封信交给林天。”
“告诉他，不要害怕，我们一直在背后支持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