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很快拿了二两的玻璃杯过来。
这样的杯子,一满杯就是二两白酒。
唐立辉有一点失望起来,就算是豁出去,冒着去医院洗胃的风险,他最多也只能再喝两、三杯。
就算是三杯,那也只有一千五百万,而他心里的最低希望是三千万,如果交通厅能下拨三千万,再去市里面跑一跑,加上白马县自己筹集一些,大概能筹集五、六千万的样子。
五、六千万的话,基本能将下面几个主要乡镇的砂石路改造成为柏油路面,但道路拓宽、加固之类的话就有一点捉襟见肘。
最低希望是三千万,但他更希望是五千万,甚至更多,那样资金就充裕得多,很多道路能进行拓宽和加固,这样一来,全县的道路交通状况会大大改善。
唐立辉有一点为难的道,“广局,换成这种大杯子的话,一杯酒,一千万怎么样。”
广明泽没有说话,显然是不同意。
那位许科长又跳出来了,不屑的道,“你想得美呢,一杯酒,五百万,爱喝不喝。”
李海站了出来,唐书记喝不了一、两杯,但他可以啊,信不信可以将你们喝破产。
一杯酒,五百万,哪里有这样的好事,老子我可以喝十杯,二十杯,如果中途允许上厕所,我可以一直喝下去。
李海道,“书记,让我来吧,我来代替你喝,广局,由我来喝,应该没有问题吧。”
广明泽不屑的看着李海。
那位许科长不愧是出色的狗腿子,领导的意图被他揣摩得明明白白,这也不愧是一个人才,他又跳出来,大声的道。
“你算什么东西,一边去,要喝也是你们唐书记来喝。”
唐立辉脸色微微一变,“广局,李海是我的秘书,由他代替我来喝,应该没有问题吧。”
也许是唐立辉这个县委书记开口说话,且带着求情的味道,稍微犹豫了一下,广明泽还是开口说话了。
“由你的秘书代替你喝,也可以,但必须换成二锅头。”
茅台绵软,而二锅头则劲大,度数也更高,更容易让人喝醉,这是很明显的提高了难度。
李海一口答应道,“可以,那就喝二锅头,一杯酒,五百万!”
说完之后,李海喊道,“服务员,去,搬一箱二锅头过来。”
只是二锅头还没有搬过来,包厢的大门被推开了,只见赵国成满面笑容,端着一杯酒进来了。
广明泽等人,愣了愣,以为看错了。
这是赵厅,我的天呐!
广明泽甚至有一点激动,就算他是交通厅的实权中层,但直接和赵国成接触的机会也不多。
“赵厅,您也在这里吃饭。”
哪里知道,赵国成看都没有看广明泽一眼,直接笑容满面的走到李海的面前,端着酒杯道。
“李海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李海端起一小杯茅台,“赵厅,应该是我过去向您敬酒的。”
“一样,一样。”赵国成没有一点架子,“我过来也是一样嘛,有空去我办公室坐一坐。”
李海点一点头,“赵厅,那我敬你一杯。”
在大家呆滞的目光之中,两只小酒杯轻轻的碰了一下,然后,李海一口干了,赵国成也是一样,一口将杯中的白酒喝得干干净净。
喝完这一杯酒,赵国成的目光落在那几个茅台酒瓶上面,笑着开玩笑道,“你们不错嘛,喝的是茅台酒。”
他赵国成在旁边包厢请别人吃饭,喝的只是水井坊,一年到头,他也难得喝几次茅台。
李海心中一直有气,早就对广明泽,许科长他们不满,于是道,“赵厅,这是广局长要求的,他说只喝茅台,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这眼药上的,起码也是主任医师级别的。
一旁的唐立辉觉得莫名的解气,差一点直接对李海竖起大拇指。
至于得罪广明泽,呵呵,那就得罪吧,赵厅长刚才都说了,要李海去他办公室坐一坐,那就用不着再求广明泽,直接走赵厅长这条线,它不香吗。
广明泽呢。
一下子就冷汗淋漓。
赵国成不止一次的说过,一定要廉洁,他自己也一样,一直两袖清风的,这不,他请客也才喝的水井坊。
“赵...赵厅,你听我解释,我.....”
原本还是笑容满面的,赵国成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严肃的道,“你好像是公路局的一位副局长吧。”
广明泽小心翼翼的道,“对,我是广明泽,公路局的常务副局长。”
“你自己明天上午在全公路局做出公开检讨。”
“是,是。”广明泽连忙点头。
赵国成没有再看广明泽,一眼都懒得再看,原本一脸威严的,一下子又笑容满面,“李海同志,我应该敬你一杯,代替我向领导问好。”
李海连忙道,“赵厅,这可不敢当,还是我敬你吧。”
赵国成和李海喝了三杯酒,聊了几句,然后才离开这个包厢。
他明明已经走了两、三分钟了,整个包厢内却一直鸦雀无声,气氛非常的压抑。
广明泽又一次掏出手绢,轻轻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终于主动的端起酒杯,“李秘书,我道歉,这一杯我敬你,我一口干,您随意。”
这就有意思了。
李海敬酒的时候,他动都不动,一脸的看不起,现在则态度谦恭,搞得他是下属,李海是领导一样。
“广局,您敬酒,我可不敢,还是我再敬你吧。”
广明泽的脸通红,羞愧无比,低着身子,弯着腰,“李秘书,我敬你,我道歉,对不起。”
说完,拿着一只二两的杯子,满满的倒了一杯,一口喝得干干净净。
旁边的许科长尴尬无比,甚至有一点恐慌,也端着杯子,准备向李海敬酒。
李海抬手制止道,“茅台酒这么贵,可不能浪费,上二锅头,拿大杯子。”
像姓许的这种货色,只配喝二锅头。
“对,对,我喝二锅头。”许科长点头哈腰,像一只哈巴狗一样,给他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李秘书,我错了,我道歉,我一口干,您随意。”
满满的一杯二锅头,他一口喝得干干净净,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通红起来,不知道是羞愧,还是酒劲太大。
只是,李海动都没有动,都懒得端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