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八。”
“一，二，三......八。”
白毛一遍又一遍数着身边这些抓着自己衣角的小鬼们。
生怕弄丢了里边的某一个。
帮人带孩子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况且这还是八个孩子。
不过，你别说，被一群红衣小鬼抓着，白毛感觉还真就挺刺激。
白毛看了看把这几个小鬼挨个看了看，几个小女鬼还都挺可爱，无头的雅美一手抱着她的小脑袋，一手拉着自己的衣角。
看上去弱弱的诗文小身板上全是裂痕，让白毛一阵咋舌。
即便脸上全是血纹的贝贝，那乖巧的神态就让白毛感觉很讨喜。
当白毛把注意力转移到几个小男鬼身上的时候......
“喂，这个小鬼，你能不能尊重我一点？麻烦你抓我衣服的时候用手，而不是用脚，好嘛？”
一脸迷茫的小乌龟起初并不明白白毛的意思，直到诗文提醒，他才恍然大悟地向白毛道歉：“不好意思！我又把手、脚弄错了！”
然后，当着白毛的面，小乌龟把自己胳膊上的脚和脚踝上的手调换了一下。
当他抬起脚想要用脚指去抓白毛衣角的时候，他自己先一步反应过来，“不对不对，那个才是手......”
白毛眨了眨有点泛红的眼，说：“那个，如果你开心的话，用脚也不是不可以的。”
“我主要是感觉用脚可能你自己不是太舒服——”
在白毛眼睁睁地注视下，小乌龟又把自己的断手断脚给换了回来，用胳膊上的断脚重新抓住了白毛的衣角。
非常有礼貌的小乌龟还冲白毛笑了笑，说：“谢谢大叔！”
大叔......
“嗯，大叔好、大叔好......”
白毛嘟囔着看看其他小鬼，一双血手的红红看那神态就不好惹，白毛估计自己要是说上两句，这小鬼能当场能跟自己掐起来。
直接略过。
夏天和小光头吴迪这俩小鬼就安安静静的，也不闹腾，让白毛看着挺安心。
白毛注意到最后一个小男鬼。
那个小胖子一手抓着自己的衣服，另一手还在甩着什么东西。
那东西白毛看着还有点眼熟，“胖子，你甩的那是个什么东西？”
孙大胖那张圆圆的脸上，两个狭长的小眼带着一种戏谑的神色看着白毛，“你、猜？”
说着他还把手里甩着的东西往白毛这边挪了挪。
白毛凑头过去一看——
下一秒，他瞬间如遭雷击。
白毛这人啥都好，追星、热心肠、有钱、还仗义！
嗯，还很专一，人家就喜欢教廷的女牧师。
还有一点，他有一点小小的洁癖。
能被小乌龟用脚抓着衣服，那是他知道小乌龟的脚平时不怎么着地。
而且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现在......
白毛几乎是本能地看向孙大胖那抓着自己衣服的小胖手，问：“你这只手没甩过那个东西吧？！”
当着白毛的面，孙大胖把甩大肠的手进行了一下更换。
他用刚刚甩过大肠的手重新抓着白毛的衣服——
这时的白毛突然一个激灵，他感觉自己全身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孙大胖仿佛是在安慰白毛一样说道：“我是一个阴灵，并不会有真正的实质排泄物，所以我的大肠很干净，但你若自己联想我会有，那可就跟我没关系了。”
白毛：“......”
仔细想了想，白毛感觉这小胖子鬼说得，好像还有几分臭道理？
臭道理，臭......
一想到这个字，白毛当场就忍不住了，“呕——”
......
最终，白毛还是特许孙大胖把手放开。
自己用眼神单独监视他。
时间一点点过去，黄泉桥上杨宁的身影逐渐淡去。
白毛看了看那坐在河边打坐的道士，拖着一群小鬼往他身边靠了靠。
“这位道爷，您好？福生无量天尊？”
红衣道士闭着眼淡声回应道：“不用客气。”
他抬起眼角打量了白毛两眼，说：“小狼崽子还挺聪明的，知道这黄泉过不得。”
白毛咧嘴一笑，指着黄泉对岸说道：“我毕竟是狼嘛，对于某些事有自己天生的直觉，不过，道爷......”
“这河对岸到底有什么啊？”
红衣道士先是睁开眼，然后对白毛翻了个白眼，说：“老道出身玄阳道宗，不喜欢和其他宗门的傻缺说话。”
说完这一句，红衣道士转口说道：“这河对岸有一群厉鬼，黄泉厉鬼。”
“黄泉厉鬼？很厉害么？”
看着身边一个个瑟瑟发抖的小鬼们，白毛感觉自己问了一个非常白痴的问题。
果然，红衣道士只是冷冷一笑，根本不屑于回答他这个问题。
白毛撇了撇嘴，咋舌道：“啧啧啧，不愧是偶像，把家人安排到这种地方，想得周到，绝对安全！”
红衣道士点头道：“嗯，也只有把那个女人留在黄泉对岸，这世界才安全。”
白毛：“？？？”
“哪、哪个女人？”
红衣道士斜眼看了看他，“刚夸你聪明，这就犯傻了？都说是家人了，你说哪个女人？”
白毛：“......”
“道爷你是说，偶像的母亲，是、是黄泉厉鬼中的一员？”
“呵呵呵，她啊......”
红衣道士抬头看了看天，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大山里没有一点污染，但在这青桥黄泉，却看不到一点星光。
甚至就连杨宁刚到来时出现的山风也消失了。
整个世界万籁俱寂，只有前方的黄泉河水哗啦奔流的声音。
白毛感觉后背忽然一凉，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又问了一个非常蠢的问题。
随手拿起一块石头丢进黄泉河水中，红衣道士缓缓说道：“那个女人可不是黄泉厉鬼的一员......”
“她，是黄泉厉鬼的全部，是黄泉厉鬼部落里的王。”
“黄泉厉鬼，就是因她而生、因她而存在。”
......
黄泉桥上，随着杨宁越往前走，对岸的景象就愈发明晰。
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桥头，此刻挤满了人。
随着杨宁身影出现，人群中出现阵阵骚乱，“回来了！”
“哈哈！是橙橙！橙橙回来了！”
“回来好啊！故乡的天之骄子，不应该沦落为他乡的游子！”
“杨大姐，快看呐！是橙橙、是橙橙！你儿子回来啦！”
人群最前方，一个容貌端庄清丽的女人，望着桥上缓缓踏步而来的白衣身影，眼泪盈眶。
“橙橙，你终于回来看妈妈了！”
“即便你伤害妈妈百次、千次，你依旧是妈妈的好儿子......”
“橙橙、橙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