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千落和林水瑶在和情郎见了一面之后,心中安稳许多,便听从了张无忌的安排,一路上也没有再闹妖,只是静静跟着他们进了京城。
两女在目送索连城将张无忌带入太子府之后,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张无忌被带入太子府之后,就被索连城秘密关押在地牢之中,不闻不问,似乎已经忘记了他这个人一样。
张无忌心里清楚,这只是给他的下马威而已,正所谓恩威并施,不外如是,但在他面前玩这种手段着实不甚高明。
索性,他也就耐心打坐修行,反正也不着急。
不出所料。
五日之后,地牢的大门打开,光亮从门口照进来,门外众人借着光亮见到里面的情形,却纷纷惊住了。
只见张无忌盘膝打坐,面容沉静自然,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流光溢彩,好似佛门高僧,好似道门真人,超凡脱俗,不似人间凡胎。
众人见此情形心中极为震惊,一时间目光为之所夺,不由自主地去深入观看张无忌的肉身。
只见他的眉心部位,胸口膻中部位,还有腹部丹田部位,有奇光在其中闪动,一跳一跳地,散发着奇异的光晕,好似一颗星辰一样耀眼夺目。
这三个部位跳动的光芒联合在一起,散发着一种律动,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玄妙。观看地久了,反而感觉心灵澄澈,过往心中的一些谜团纷纷化解,武学理解也快速提升,就连武学修为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所以在场的武学高手便更加投入地去观看。
就在众人沉浸进着玄妙之中时,忽然有人惊醒。却是索连城的父亲索朝阳。
“这光芒有古怪,大家快醒醒!”
这老匹夫大喝一声,浑厚的内力夹杂进声音之中,将沉迷的众人惊醒,众人相视一眼却都冷汗直冒。
不知何时起,他们的七窍中竟然有殷红的鲜血流出,而且刚一醒来就感觉头晕眼花,浑身精力不振,似乎经理了一场大战,损耗极大的感觉。
在场众人大都是武林高手,明显察觉到这是运功过度的表现,亏损了自身精气所致。
众人想起刚刚的情景,纷纷惊愕失色,不敢再去正眼看那人,心中更是将那人视为妖孽。
张无忌虽然在修炼之中,但也有一分灵觉感知着外界,察觉到众人的丑态,他也莫名好笑。
这些人武学境界不到家,还要强行去看他运功修行,自然会不自觉地运功,以此来支撑从他身上领悟到的精妙武学道理,所以才会如此。
但众人眼界不到,根本领悟不到这一层,还以为是他故意害人,真是不知者无谓。
看到这里,张无忌忽然感觉有些无趣,便自动收敛心神,停下修行,周身异象也随即消散。
索朝阳见此,连忙警惕地护在为首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人身前,如临大敌地看着张无忌。
张无忌睁开眼眸,眼中无喜无悲,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着重看了一眼索朝阳身后的年轻人,说道:
“想必这位公子就是当朝的炙炎太子吧!如此大费周章地请我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索朝阳等臣子见张无忌竟然如此无礼,直呼太子尊号,纷纷呵斥。
“大胆妖人,竟敢直呼太子尊讳!”
“妖人放肆,太子面前岂敢无礼?”
张无忌淡淡地瞥了众臣一眼,众臣就感觉泰山压顶一般,心胆俱裂,似乎只要再多说一句就要魂飞魄散,立刻面色一白,偃旗息鼓,不敢再多说一句。
聒噪的声音消失了,张无忌又问了一遍:“你,所为何事?”
这一次他更加不客气,一点儿也不将炙炎太子的尊位放在眼中。
众臣子对此都愤怒不已,但却想到刚刚的感觉,都不敢再言语。唯有索朝阳父子还在勉力支撑,护在太子身前。
炙炎太子见此,对众臣子的忠心也已经心中了然。
他向前走去,走到张无忌面前,仔细地看着张无忌,心中浮现出曾经看过的种种情报。在这一刻,他心里得出的对张无忌的结论彻底推翻。
炙炎太子到底是太子之尊,心性自然也是不弱,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张无忌的问题,反而问道:
“却不知张公子上京所为何事?在今日见过公子之后,我就推翻了过往对公子的猜测,之前那些计谋实在不堪入公子的法眼,但公子还是跟着来到了京城,却不知公子此行何为?”
张无忌哈哈一笑,说道:“太子这话好没道理,不是你请我来的吗?怎么又来问我?”
炙炎太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在这个问题过多纠缠,说道:
“高人面前不说假话,本宫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本宫身为太子,协助父皇治理天下,为此夙兴夜寐,唯恐行差踏错,辜负了黎明百姓之厚望,故而求贤若渴。在下听闻张公子武学通玄,天人降世,此次请张公子进京,就是希望能得到公子的臂助,以助本宫成就不世伟业。”
张无忌笑了笑没有接话,眼神四下一扫,说道:“太子的诚意我听出来,只是我这人向来喜欢享受,在这地牢中呆的久了,浑身都不舒服……”
炙炎太子欣然一笑,歉意道:“是本宫失礼了。”
然后转头对索连城怒声道:“还不快请张公子出来,本宫何时让你们如此对待本宫的贵客了?”
索连城面色一白,但立刻反应过来,回道:“是微臣自作主张,怠慢了张公子,还请太子殿下降罪。”
炙炎太子冷哼一声,说道:“你的事情待会儿再说,现在立刻请张公子出来。”
索连城取出钥匙,给张无忌打开牢门,躬身道:“在下无礼,怠慢了张公子,还请公子责罚。”
张无忌却斜斜一靠,横卧在地上,闭着眼睛假寐,说道:“你是太子的人又不是我的人,我如何能罚你?再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太子这点面子我多少得给点儿。这几天实在是累得很,脚酸腿软,无力行走。”
索连城顿时面色涨红,脸上布满怒色,但想到太子的意思便不得不压下怒火了。
“在下愿背公子出去,还请公子屈尊移步。”
索连城半跪在地,恭敬有加,全然没有之前的嚣张气焰。
张无忌抬起眼睛看了看他,笑了笑道:“能屈能伸,是个人才。既然如此,我也就却之不恭了。”
索连城便背起张无忌走出地牢,但他内心的屈辱却并未有丝毫减弱。
“张无忌,我一定会杀死你的。我发誓,我一定会杀了你…”
张无忌在他背上嘴角勾起微笑,忍不住给他传音道:“你说话声音能不能小点儿,吵得我都睡不着了。”
索连城嘴角一抽,面色悚然,连忙收敛念头,不敢再多想,只埋头走路。
出了地牢,炙炎太子就命令东宫女官给张无忌安排住所,准备接风的宴席。
一番洗漱之后,张无忌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这才在侍女的引路下来到一处大殿。
炙炎太子已然在坐在此间。
张无忌走进来,笑道:“有劳太子和太子妃久候了,还请恕罪。”
说着,便坐在炙炎太子对面。
太子也知道那些个奇人总是桀骜不驯之辈,所以也没有太见怪。
太子温文尔雅地笑道:“无妨,能得张公子相助,便是如虎添翼,飞龙在天,本宫又岂会在意这些小节。”
张无忌笑道:“太子谬赞了。”
炙炎太子见他已经就坐,便招呼着他吃菜品酒。
“张公子,这一杯本宫敬你,本是请公子前来做客,手下人却怠慢了公子,还请见谅。”
“好说,好说。”
两人说着一饮而下。
“这第二杯,本宫敬公子,得公子相助,本宫必定能得偿所愿,你我君臣定能成就一段千古佳话。”
“是极,是极。”
两人又一饮而下。
又连续几番推杯换盏,两人谈天说地,天南地北,无所不论。
谈话中,炙炎太子对张无忌的见识才情,胸襟智慧,也越发赞叹,将其视为姜子牙,商鞅一样的旷世能臣,心里越发对他器重,渴望能在他的相助之下成就一番不世功业,流传万世。
张无忌见气氛烘托已然到位,便顺势提出愿为太子分忧的想法。
炙炎太子也有心请教,便让他分析天下大势,如何能更快登上皇位,施展心中抱负。
如今炙炎太子在朝廷上的地位还是略有束缚,只因他上头还有一个抱病在身的皇帝。皇帝病重,一息尚存,虽然不能上朝理政,却依旧把持着权位不肯让位,着实让人心焦。
而朝廷内还有樱花宫樱花公主,以及十三皇子两大势力与他鼎力,实在让他心烦不已。
张无忌便说道:“殿下,请恕在下无礼,殿下现在是当局者迷了。其实殿下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只求一个稳字便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樱花公主虽然支持十三皇子,但她终究是一介女流,殿下更应该关注的反而是兵权。只要殿下兵权在手,那就已是胜券在握。任凭十三皇子等人如何搅动风云,也难以撼动殿下。”
炙炎太子顿时豁然开朗,但却无奈道:“公子有所不知,父皇虽然病重,但却也不放心我。有意支持樱花宫,与我东宫鼎力,想要兵权谈何容易啊!”
张无忌自信一笑,说道:“朝廷中的兵权殿下已然可以不用表现得多么热切,以免引起皇帝陛下的疑心。但是朝廷之外的兵力,却是唾手可得。”
炙炎太子若有所思,问道:“还请公子指教,公子所言朝廷之外的兵力难道是指……”
张无忌肯定道:“不错,就是江湖势力。”
炙炎太子疑虑道:“江湖中人大多桀骜不驯,恐怕不会心甘情愿为本宫所用啊!而且如今墓派内部相争,攻墓派和守墓派争斗激烈,恐怕更难插手。”
张无忌自信道:“此事殿下无需多虑,江湖之事交给我便好。”
炙炎太子哈哈大笑,道:“那本宫就静待公子佳音了。”
随即,张无忌又给炙炎太子提了几条计策,助他在朝堂上争取声望,收拢官员的认同。
两人相谈甚欢,直至深夜,才在侍女的服侍下各自歇息。
第二天。
炙炎太子便以治病为由,请张无忌入宫为皇帝诊脉。
以张无忌的武功和医术,只要不是油尽灯枯,寿元耗尽,或者致命要害受伤,自然没有什么他不能医治的疾病。
他给皇帝瞧过之后,心中便已经有了定论。
老皇帝眉宇间死气沉沉,病气侵入骨髓,已经是神仙难救。老皇帝的身体就如同一只四处漏洞的碗,不管装多少水进去,都只会流失得一干二净。最多再有半年,老皇帝就得归天了。
他将这些话说给太子,炙炎太子面上露出犹疑不定的神色。
最终,炙炎太子还是没有让张无忌做什么,带他离开了皇宫。
只是有心的侍从发现,太子离宫之后便一直闷闷不乐,开始搜寻各种灵丹妙药,为皇帝补益身体,以求延续生命。
太子求医问药无果,但这片孝心却着实令朝堂上的大臣们感动。至于是不是真的感动,那就只要他们自己知道了。
在处理好京城之事,张无忌便向太子辞行,开始着手安排江湖之事。
为此,他特地向炙炎太子讨了索连城及神捕门的势力支持,以便于他行事。此事倒是深得炙炎太子的权术心思,他直接答应了张无忌,下令让索连城以及神捕门全力支持。
随后,张无忌便差遣索连城查到了寒千落和林水瑶的住所,去见了两女一面。
久别重逢,三人都不胜欣喜。
当夜,张无忌给两女备好酒菜,给她们讲述自己来京城之后发生的事情。虽有意外之处,但也并无危险,倒是让两女安心不少。
三人边吃边聊,倒也畅快自在,久别重逢的喜悦都融入那一杯杯酒中。
夜色撩人,晚风清凉,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这一晚注定不会平静。
次日,两女醒来后都不约而同地羞红了脸,都为自己的大胆而羞涩,但却也欣喜从此不用再纠结。
经历一番磨难之后,她们都意识到谁对张无忌的感情也不低于谁,任谁也离不开张无忌,而且无论她们谁离开,都会亏欠了另一人,而今却尘埃落定,她们心里反而觉得如此倒也不难接受,这反而是最好的结局,只是太过便宜了张某人。
张某人得到两位贤妻,心中欢喜不已,对于两位贤妻的些许微词也是如沐春风,欣然接纳,倒是让两女都不好意思太过分了。
张无忌处理了心头大事,这才腾出手去解决武林争端。
他命索连城查探墓派动向,却是得知如今墓派的昆仑寒铁墓之战已然进行得如火如荼。
张无忌收到索连城的情报后,便立刻带着他们前往昆仑山。
昆仑山,寒铁墓。
却说,攻墓派这边再度派出骆时秋和楼满风守约攻墓。墓鬼子也率领着一部分攻墓派弟子辅助两人攻墓。
有过谷子墓的失利,墓王城此次对寒铁墓的布防更加严密。
慕容烨作为此次守墓人的总负责人,一边部署着寒铁墓的防御,一边也在暗自施展着自己的计划。
他先联络了独孤漠,获得了独孤漠的全力支持,然后又向楚毒、忘川和千机世家递出了橄榄枝,隐晦地向他们提出了另立门户的想法,但三大世家的家主都是城府极深的高手,并没有被他试探出来什么。
慕容烨便联络起了三大世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如楚毒世家的少主楚子卿,忘川家族二小姐沐雪柔,千机世家大弟子千机翀。
只要获得了他们几人的支持,即便四大世家不支持他,他也不会陷入无人可用的尴尬境地。
慕容烨对他们三人也颇为了解,抓住他们的内心所求,轻易就取得了他们的支持。
有慕容烨这个总负责人故意放水,攻墓派倒是没费多大力气就攻到了寒铁墓中,但却苦于寻不到更下一层的机关入口,因此被困在墓中。
攻墓派祖堂收到骆时秋等人被困的消息,急不可耐地便带领人马前往支援。
慕容烨对此也是气恼不止,怒骂骆时秋和楼满风是两个酒囊饭袋,中看不中用,都故意放水了竟然还破解不了机关。
一时间,寒铁墓之斗攻守两派陷入僵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