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上,什么意思?”范小天急切地追问道,眼神里带着期盼和恐惧。
李文婷忽觉不该冲动失言,一时不知所措地看着范小天,不知该如何扯谎。这时梦松忽然跃到了沙发上,嗅了嗅范小天无力地搭在上面的手,软软地叫了几声。
“哦,这就是梦松,我们捡的小猫。“李文婷顺势回道,”你的猫我们没有找到,它自己,自己跑掉了。“
李文婷心虚地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只是低着头假装爱抚着梦松。
“啊,对。”张盛铭也就坡下驴,帮着圆谎,”叫小咪对吧,小咪不喜欢新环境,跑了,说不定也被谁家捡到了。“
“不过你放心,那只萨摩过得很好,又白又胖,顿顿吃两碗。”李文婷咽了咽口水,迅速的和张盛铭交换了眼神后补充道。
范小天的婆婆这才暂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下来,语气强硬的说道:”我就说我们找到愿意照顾的人家了,你非不信,非要听这群做黑心买卖的外人!“
李文婷毫不客气的狠狠瞪了范小天婆婆一眼,也不接她的话,抱起了已经趴在范小天手边的梦松,搂在怀里,坐在了范小天身旁,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你先好好养身体,照顾好自己,豆豆我们会帮你照看的!”
从范小天的反应里,根本看不出她是不是信了两人编的谎。她只是静静地坐了一会,扭头摸了摸梦松的下巴,喃喃道:”小咪跑了啊。“
张盛铭实在不擅长编故事,他很努力地想创造一些细节,让这件事的真实性更加牢固,但就是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他环视着四周,企图找到一些灵感,突然扫到了门口正站着一位花白了头发的老伯。
“请问您找谁?”张盛铭看了看情绪还算平静的范小天,不甚放心地走上前询问道。
那老伯皮肤黝黑,身型矮小,约莫六十出头,打扮地很是精神,“你们这里是真情事务所?怎么那么多人吵架?”
张盛铭一下被问地无言以对,尴尬地笑笑,反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哦,有事,”老伯说着就一脚踏了进来,打量了一下四周,走在一张办公桌前缓缓的坐了下来,“你们这里能帮人处理感情问题是吧?”
张盛铭根本来不及开口阻拦,现下这个当口,他们恐怕是没有精力再应付一个客人了。他快步跟了过去,路过会客区时不由地朝李文婷长长叹了一口气。
“是的,不过老先生...“
“行,那什么感情都可以是吧?”那老伯拍了拍他对面的椅子示意张盛铭坐下,继续说道:“你们能帮我找到我儿子吗?”
张盛铭见对方话已出口,又是一位老人,也只好乖乖坐下,点了点头。
金笑笑眼看着张盛铭迎进来一位客人,却没法腾出手帮忙,但好在原本一片混乱的场面似乎得到了控制。对面的沈母情绪低落地已经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范小天那边也静了下来,只能听见梦松发出的舒服的呼噜声。
金笑笑不耐烦地掰弄着手指,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沈伯母,如何?事情到底怎么样,我们心里都很清楚,你也知道这件事你找我们算账根本没有任何道理。“
“你们懂什么?”沈母沙哑着声音,神色黯淡地看着金笑笑说道,”我们家世代都是书香门第,都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知识分子,这样的事说出去,不被人笑话死吗?“
金笑笑听了,竟觉得有些可笑,立马便回道:“还知识分子,知识越多怎么还越狭隘了呢?谁笑话他了,我看下来,可不就只有您在笑话他吗?”
“你又给我乱安什么罪名!我是他妈!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你没生过孩子吧,你不会懂的。“说到这里沈母激动了起来。
金笑笑无奈地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是没生过孩子,但我是我爸妈的孩子,我知道要是我的父母逼着我在他们和爱人只见二选一的话,我会有多痛苦!”
“够了,你别再和我提爱人这两个字!”沈母气地抬手指了指金笑笑。
“你看吧,我就说只有你在看不起自己的儿子,”金笑笑摊了摊手,“天天幻想自己为天地所不容的戏码,您儿子有那么重要吗?大家都是普通人。何况他都那么大人了,自己选的什么路,会面对什么,会失去什么,他心里比你明白。”
金笑笑向来伶牙俐齿,语速又快,沈母一时跟不上,急的索性站起了身。
金笑笑瞅准时机,一把拉过了沈母的手,握在手里,用另一只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说道:“伯母啊,你先听我的,去你儿子画室的二楼看一眼,然后在去网上搜搜同性恋到底是什么,再来和我聊天,行不行。”
说着金笑笑就几乎生拉硬拽地将沈母送到了门外,塞了一张名片。“不好意思,今天忙,不送了。”
“好了,轮到你们了!”金笑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会客区,朝李文婷使了个颜色。
“金小姐,我的小咪已经绝育了。”范小天淡淡的说了一句,松开了怀里的梦松。梦松舒展了一下身体,磨了磨爪子便心满意足地跳下了沙发,悠悠哉哉地走远了。
李文婷和金笑笑默契地看了看对方,发现两人都是一脸困惑。”啊?什么意思?“
“没事,麻烦你们再帮豆豆买一套上次一样的食物和用品吧。钱我等会打给你。“范小天抬起了头,眼里隐隐约约地闪着泪光。
“还给钱?你是不是被这群人下了蛊了?”范小天的婆婆一听,急的大声阻止道。
“你闭嘴!”范小天突然大吼了一句,“那是我的狗,我的钱,我生的儿子!都是我的!”
“这,你们这什么客人都接啊?”郑老伯听到吵闹声,调侃道。
张盛铭抬眼望了望会客区,手下不停的敲着键盘,回道:“您不知道故事的全貌,当然会觉得这些客人都不正常,但要是真发生在自己身上,指不定更狼狈。”
郑老伯也不在意,问道:“我们说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