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总统套房。
卫生间。
宋凌珊伏在马桶上狂吐不止。
吐了不知道多久,胃里开始反酸水,难受的眼角溢出滚烫的泪珠。
踉踉跄跄站起身,来到洗漱台。
艰难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漱了漱口,又洗了把脸才清醒几分。
回到卧室,身体跌进软软的床垫。
头晕的厉害,眼睛直冒星星。
胸膛一阵刺痛,好似有尖锐的金属刺进肌肤。
宋凌珊痛得闷哼一声,侧过身探出手,摸向脖颈的项链,将吊坠举到眼前。
一串锃亮的铂金钥匙在灯光的照耀下很是刺眼。
宋凌珊紧紧捏着钥匙,内心泛起浓浓的酸涩。
这是苏洛脖子上带着的南京锁的钥匙。
她首饰盒里,有无数价值连城的宝石项链,却从来没有戴过,这些年一直都是戴着这把钥匙。
还记得她给苏洛戴上南京锁的时候,苏洛和她承诺。
“我一辈子都不会变心,永远陪在你身边。”
宋凌珊紧紧攥住钥匙,自嘲般地扯起嘴角,神经质般笑了起来。
“骗子……”
才三年不见而已,苏洛就会对别的女人脸红心跳。
还理直气壮地说,男人都这样。
她心心念念了他三年,三年来无数追她的男人,她都选择视而不见。
可他却能心安理得地和别人打情骂俏。
宋凌珊越想越气,满腔的爱意化作怨恨和不甘。
凭什么?
凭什么苏洛要这样对她?
凭什么她要被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打败?
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认输?
……
苏洛这边已经关了灯。
叶小天已经睡着。
苏洛平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睡意全无。
满脑子都是今天下午,宋凌珊那张梨花落雨的脸。
或许,宋凌珊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坚强,她的强势只是为了保护自己那颗没有安全感脆弱敏感的心。
或许,宋如海的话是对的,他不够了解宋凌珊,尽管和她谈了三年的恋爱。
或许,他自己也没有完全放下这段感情,要不然今天看到宋凌珊哭,自己也不会落荒而逃。
可是,就算真的没放下,他又能怎么办呢?
三年前,他是个一无所有的大学生。
如今他只是一个给公司当牛马的社畜,要存款没存款,要房子有房贷,要车只有小电动。
还有一个需要自己养的女儿。
三年前他没有资本和宋凌珊父亲抗衡,如今更加没有实力和他对峙。
嗡嗡嗡!
床头柜的手机震动起来,打断苏洛的思绪。
苏洛探出手摸过手机,看到联系人,微微一怔。
竟然是宋凌珊打过来的。
苏洛望着接听键,迟迟没有勇气按下。
直到电话自动挂断。
应该不会再打来了吧,苏洛正要放下手机。
电话又拨了过来。
苏洛犹豫了一下,咬牙接通。
“宋,宋总,有事吗?”
“你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宋凌珊的声音很是嘶哑,像是哭过一般。
苏洛很怕去了,再看到宋凌珊流眼泪,拒绝道。
“有,有什么话,电话里说行吗?”
宋凌珊有些激动:“我让你过来!你听不懂吗?”
苏洛深呼了口气,无奈道。
“凌珊,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我们已经分手了……”
真的没有必要,再这样纠缠下去,只会让彼此越来越痛苦。
宋凌珊不依不饶:“你不来,我过去找你!”
苏洛一阵头大。
天,叶小天还在这呢,要是宋凌珊过来……
把心一横:“我这就过去。”
死就死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苏洛乘着电梯来到顶楼总统套房。
站在门口,调整了下情绪,抬手叩门。
“进来。”
门没有锁,苏洛推开门。
房间灯并没有全开,只开了壁灯,光线很是昏暗。
宋凌珊穿着米色的浴袍,正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脸颊因为酒精的缘故红的厉害。
见到苏洛缓缓睁开狐狸眼,朝他勾勾手指。
苏洛刚刚舒缓的心绪再次被宋凌珊打乱,局促地走了过去,掌心开始发汗,紧张问。
“宋,宋总,你找到我到底什么事?”
宋凌珊没有做声,而是倏地站起身,缓步朝他走过来。
就在苏洛懵逼之际,宋凌珊绕到他身后。
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银手链,咔嚓一声就将他双手从背后铐住。
苏洛被银手链紧束,不安地晃动手腕,试图挣脱。
“你这是做什么?”
“明知故问。”
宋凌珊用膝盖顶了一下苏洛后腰。
苏洛后腰吃痛,身体不受控制般跌向身前的沙发。
嘭的一声!
身体和沙发来了个零距离接触,脸深深陷入柔软的沙发。
苏洛闷哼一声,好重,腰好疼,快断了,手腕也疼。
苏洛侧过头,抬眸瞪着她,有些恼火道。
“你放开我,有,有话好好说,这样有意思吗?”
“疼吗?”
宋凌珊说着将苏洛抱起来,让他背着手靠着沙发。
狐狸眼弯成漂亮的月牙状,漆黑的眼眸泛着危险的光芒。
“找你来,其实就是想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好好回答,要是敢骗我……”
“你想问,什么事,我一定告诉你,你别激动。”
苏洛胸膛剧烈起伏着,这种被动的处境,实在难受。
宋凌珊甩了下手,掌心出现锃亮的金刀。
下一秒,锋利的刀刃抵上他的脖颈。
冰凉的刀刃刮蹭着细嫩的肌肤,苏洛瞳孔微震,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后脊发凉。
这女人又疯了,上一次提分手,真的差点被砍死。
妈的,要是一会儿说错话,今天是不是就要交代在这了?
“你,你冷静点,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都告诉你,绝,绝对不会骗你。”
宋凌珊脸上的笑意更深,用刀刃细细摩挲着苏洛脖颈。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苏洛咽了口唾沫,畏惧道:“我发誓,我,我要是说谎,我天打雷劈,我不得好死,出门被车压死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