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喃喃道:“身份,会不会跟我们的身份证一样,是一串数字。”
电光火石之间,齐笙猛然想到什么,对,数字!那个数字是什么?
她拿出兜里的卡片,念:“学员03,学员编号404202303。”
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对方的回答。
“身份核对正确。”
不能有人开心,就听到那边又问:“请问你们的位置是?”
刚解决一个问题,为什么又来了个问题,他们从被关进来之后就在房间里,怎么可能知道副本的位置。
“滴答,滴答。”
时间结束,电话自动挂断。
所有人齐齐叹息一声,白如的声音中已经带着哭腔。
求生希望硬生生掐灭在眼前,没有人心里能够好受。
小明安慰:“没关系,明天应该还有一次通话机会,我们只需要在那次之前获得坐标即可。”
他看向齐笙,“你怎么能确定身份就是这串数字的?”
齐笙拿出身份卡,上面流动的黑色依旧让人觉得恶心无比,仿佛多看一眼精神就会受到污染。
“你们看身份卡,是不是也觉得很恶心,不想接触,但是因为规则里提到它,所以只敢把它放到衣服兜里。”
三人都跟着点头。
齐笙:“‘祂’这是让我们厌恶身份卡,刻意想不起身份卡,就无法核对身份,更重要的是,刚才我想起身份卡,试图去想上面的数字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完全对这个数字没有印象。”
“这串数字并不复杂,以我的记忆力大概率是能记住的,所以是‘祂’改变了我们的大脑,让我们故意忽视身份卡的。”
可惜这个改变实在是太小太小,连状态指示器都没有特意提起,让她自动忽视了。
小明都不由得赞叹,如此反其道行之,齐笙一个新人竟然能够想到。
白如恍然大悟:“所以,‘祂’不想让我们做的事,就一定是对我们有用的好事!”
“你们竟然在用手机联系外界!”门外一声惊讶的叫声。
是刘月牙,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虽然大家一直在时不时看外面,但是谁能想到她在门口就喊出了声!
下一秒,导师和张志就接连出现在了门口。
袁建国条件反射的想去抓手机,被齐笙死死抓住了手腕。
就算没有规则说明,任何人都清楚被抓住用手机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导师看着桌上的小灵通得意的大笑起来,他迈着步子走进了房间中。
他竟然没有邀请就能进入房间!
只要有正当理由,导师可以不受不能未经邀请进入寝室的限制,这个理由就比如说学员违规!
导师抓起桌子上的手机,几下将它按关机。
他俯下身,阴森的眸子盯着四人各看了一眼,眼珠子中满是血丝,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眼眶中蹦出来。
导师伸出猩红的舌头,开心地将整张脸都舔舐了一圈,似乎在回忆什么美味,他轻声低笑,震动着每个人的耳膜,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却从头顶发出:
“所以......是谁偷偷用手机联系外界呢,让我找找是谁违反了规则。”
白如忍不住的发抖,这是要吃人的意思吗?
齐笙退后一步,尽量避免那恶心的舌头触碰到自己,“导师先生,人类没有这么长的舌头哦。”
?这是重点吗?
导师表情一顿,慢慢将舌头卷了起来重新塞入口腔中,因舌头实在太长,发出了“唔唔”的声音。
紧张的氛围似乎在一点点消散,导师这个样子,好像......有点蠢。
等到导师塞好了舌头,鼓囊囊的嘴巴诡异地恢复正常,齐笙已经拥有了足够的时间思考出对策,她淡定地说:“没有人偷偷联系外界,手机凭空出现在这里的。”
导师一愣,“你什么意思,没有人违规使用手机吗?”
齐笙坚定的点头,“对,没有人违规使用手机!”
“如果让我抓到谁偷偷使用手机,会死哦~”他尾音拉的极长,不停的震慑着每个人的心灵。
齐笙感觉到从心底生出一个念头:说出来!说出来!
现在说实情不会死的,导师会原谅她,但是隐瞒下去被发现一定会死,而且会死的很惨。
这个状态不对!
状态指示器:让我看看是谁在进行心理暗示,原来只是一直肮脏的、低贱的、臭虫一样的诡异呀,可惜了,人类在这样的心理暗示面前总是会主动奔赴死亡呢。
袁建国不停的发抖,蜷缩着脖子,心理防线逐渐被击溃,好像下一秒就要忍不住交代。
他交代了,别人作为帮凶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齐笙赶忙斩钉截铁的说:“但是被你抓到使用手机的也会死,你说对吧,导师先生!”
看似在问导师,其实她在提醒大家,反正都要死,绝对不能承认。
齐笙的手顺势搭上了袁建国的肩膀,看似安抚他,“没关系的,导师先生绝对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冤枉我们的。”
实际上她的手死死的掐住了袁建国脖子侧边的软肉,剧烈的疼痛终于让袁建国逐渐清醒过来。
袁建国忽然瞪大了眼睛,忍住痛感,从牙齿里挤出了一句,“是的。”
导师“嗯”了一声,看向身后的刘月牙和张志,“你们知道谁偷用了手机吗?”
张志为难的看着大家,“我,我不知道,我在房间的时候还没有人用手机。”
刘月牙手指头动了动。
齐笙马上说:“刘月牙也没在房间里,所以她的指认是没有证据的!”
刘月牙的手掌收了回去,和善的笑着,“导师先生,我们都绝对忠诚,怎么会偷偷使用手机联系外界呢。”
忠诚......这个用词让齐笙心里咯噔一下。
很明显刘月牙比她们知道的更多,当刘月牙放弃指认,想要争取调查员们的信任的时候,竟然用了“忠诚”这个词。
谁家教室会用“忠诚”这个词啊!
一切或许离齐笙的猜测越来越近了。
导师找不到凶手,徘徊了一会儿,气愤的转头就走,带走了发现的手机。
他还不忘恶狠狠地说:“这次饶你们一命,被发现再有私联外界的,呵呵呵。”
惊悚的笑声在寝室中回荡着。
待声音彻底消失,小明赶快跑到了门口,他看了一会儿,说:“导师进了那个进不去的房间。”
这符合常识,导师现在也是作为“人”存在的,总不能需要的时候出现,不需要的时候就消失。
刘月牙笑着进来,和善的和大家打招呼,“怎么样,大家找到什么了吗?”
齐笙绷着脸,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什么都没有,就找到了一个手机,还没看看有什么能就被收走了。”
说完,她极为恼怒的拍了拍桌子,“张志!课上完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不然我们说不定就能找到出去的机会了。”
张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下课了,要不是刘月牙和导师走了,我哪里敢动啊。”
齐笙特意只对张志流漏恶意,免得刘月牙心生警惕,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刘月牙竟然知道什么时候下课了?
齐笙:“你们加了几节课?”
张志伸出两个手指,“两节课,要不是太晚了,导师非让我们回去,我还想继续上呢。”
他越说越激动,“你们不知道,上那个课真的有用,我越上越精神,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我一定很快就能出去了!”
他亢奋的样子,瞪圆的眼珠,让袁建国都看出了不对。
袁建国揉搓着自己脖子下的紫色淤青,“你看小明他们两个不上课也没有事,你就也别去上课了,还是跟着大部队行动吧。”
“那可不行。”张志警惕的望着他们,“你们一定是被污染了,才会放着能活命的方式不要,在这里劝说我少上课。”
得,他还觉得别人被污染了。
齐笙计算了一下,开头就污染10%,午课、晚课、还有加的两节课,现在张志已经被污染了50%,怪不得会如此亢奋。
而他旁边的刘月牙就显得淡定的多,她坐在板凳上,边梳理头发边说:“你们放心,不是证明了只要掌握规则,上课导师也对我们没办法,我就是想试一试,如果我提前帮大家试出了出路,也给大家找了条活路不是。”
白如感动地点了点头,“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虽说感谢,可她没有生起任何要跟着去上课的心思。
齐笙还想说什么,困意就席卷而来。
“你们有没有觉得,很想睡觉?”
小明点头,“而且规则说了晚上必须睡在自己的床上,虽说,目前看规则的死亡点是“自己的”三个字,但是也有可能是必须睡在上面,我们还是先休息吧。”
谨慎起见,齐笙也跟着躺到了床上,白如、袁建国迅速窜上床。
只有刘月牙,梳理好头发,才不紧不慢的上了床。
齐笙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
刘月牙明显知道更多的信息,或者说更适应副本环境,才能在许多调查员惧怕的时候都极为淡定,那时不时关键时刻可以利用她?
她不表露出对刘月牙的怀疑,说不定就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刘月牙上床之前关掉了灯,黑暗瞬间席卷了整个屋子。
白如缩在被窝里发抖,“我......我害怕。”
声音缓慢回荡,没有人回复,谁又不害怕呢?
黑暗总是代表着诡异横行的死亡,甚至有人已经生起了这几天都熬着不睡觉的心思。
血腥味逐渐浮现,萦绕在鼻尖,提醒着每一个人这个房间刚刚死过两个活生生的人。
一整天的恐惧都在黑夜中席卷而来,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一只黑暗的大手从后背伸出,将人吞吃下腹。
“我们值班吧。”袁建国提议。
齐笙想要回应,恐惧与困意交织,她很快被拖入了梦乡。
齐笙异常睡得格外的昏沉,强撑着打开双眼,意识迷迷糊糊,好像看到外面有人影在晃动。
睡之前因为困意来的太快,她特意将被子放到了一边,现在成功被冻醒了。
宿舍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导师的眼睛在夜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芒,而他的身后,好几个身影探着脑袋向里面看。
那身影迟迟不动,似乎在等待着宿舍内的动静。
有人出声的话会怎么样呢?
因为不好好睡觉被直接杀死,或者被做成肉泥吞吃进诡异地肚子?
“看吧,没什么,你们也可以走了。”导师将这些人推走,又认真关上了房门。
齐笙想要起身,却发现根本无力动弹,浑身更是疲惫的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盖上被子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