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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启示录 共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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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叙旧(一)

  • 书名:异界:启示录
  • 作者:murphine
  • 本章字数:3531
  • 更新时间:2024-08-29 04:39:54

  城寨的惊天变故,可谓是彻底的打破了城寨的一切,被斩杀的城主,被重伤的将军,被毁得一塌糊涂的城寨旧地,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昭示着旧日的城寨已然不复存在。

  当夜的城寨集会上,白衣儒者流云当众宣读了他从古莱城带来的令旨。

  西界王旨

  兹:

  昔741号囚徒,于城寨罚其罪,已逾十载。今念其,十载光阴,诚心悔罪,于王庭特赦,恢复自由身。

  此令

  西界王-黎骋罡

  这一刻,在城寨百年历史当中,第一位被赦免的囚徒诞生了,同样,那条历经百年风雨而不变的规则也被打破了。

  在场的所有人对这份特殊的旨令唯有顺从,只因他们都看到了那741号囚徒就那么的站在中台之正位便接了这令旨。反倒是那宣读旨令的白衣儒者,他站在正位之侧,仿若是在向正位之主上禀着些许事宜。

  其实他们都已知晓了,知晓了那昔日的741号囚徒的真实身份,他是西界王族的世子,是黎氏宗族的传承者。试问,这样的身份,城寨怎么可能会是他最后的归宿?只叹同是生而为人,命运却从未公正。

  不过,在很久之后,城寨流传出一个疑惑,那便是如此身份的741号,他自暗里离开便好,何以要一纸令书,破了那城寨百年的规矩?

  这一夜,城寨的741号囚徒重新拿回了属于他自己的名字-黎墨。

  黎墨接过那道颠覆他十载光阴的旨令,他的心在颤动,他深知这一天迟早会来,可真正到来的那一刻,他终究还是难以平静。

  白衣儒者躬身作揖,拜而恭贺,说道:“恭喜世子。”

  黎墨强压喜悦,故作冷峻,淡而问道:“老师,此番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古莱城了?”

  白衣儒者面露为难神色,回道:“世子此番尚不可返回古莱城,王爷有令,待世子恢复自由身后,尚需世子前往吉边城办一件事。”

  黎墨问道:“何事?”

  白衣儒者回道:“吉边城三位城主联名上禀王庭,吉边城以南的阿尔纳河水匪为患,王爷令世子平了这水患。”说话间,白衣儒者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双手恭举于黎墨身前,再说道:“王爷另有手书一封,王爷说世子依书行事,若得其成,便可回归古莱城。”

  黎墨犹疑了片刻,将先前拿在手中的旨令放入怀中,然后伸手将信笺接了过来。黎墨翻看信笺,开口处火漆金印尚在,黎墨淡然问道:“老师不曾看过这信中内容。”

  白衣儒者回道:“王爷有令,此信只可世子拆阅。”

  黎墨心生疑惑,他深知谥号白衣流云的老师,在西界王庭之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自他懂事以来,西界上下无论大小政事无不经老师之手,此番的行为却是让人不明所以,带着疑惑,黎墨打开了信笺。

  此信的内容应是简单,片刻之间,黎墨便已看完当中内容,他将手中信递到白衣儒者身前,转头问道:“老师需要知道这当中内容吗?”

  白衣儒者低头回道:“当中示意应是由世子全权做主,世子若想老臣知道,老臣便可知道,世子若不想老臣知道,老臣便不能知道。”

  黎墨思索了片刻,还是将信笺收了回来。伴随着黎墨持信之手拽紧,一股黑气自手间生出,似有一股黑焰腾起,再看那手中信笺已然化为灰烬。黎墨拽紧的手微微松开,那燃灰随风飘散。

  黎墨淡然问道:“王爷尚有其他旨令?”

  白衣儒者犹豫了片刻,然后回道:“暂无其他旨令,不过老臣离开古莱之前,王爷一再言说于老臣,他所令之事需要世子亲力而为,老臣不得多言协助。”

  黎墨闻言,淡然一笑,说道:“是要考验我一番吗?”说话间,黎墨的面色开始变得严肃,一抹轻蔑的笑意自嘴角间一闪而过,他思虑了片刻,再说道:“今日倦了,余下的事情,明日再议吧!”说完便抬眼直直望向通云阁。

  适时督卫杨平立马从人群中窜出,他来到黎墨的身前,躬身作揖,一番阿谀之后,当头引起路来。那混在人群中的少女画雾,见自家公子已走在前路,便也自觉的拿起包袱跟随而去。

  白衣儒者眼望着离去的背影,一种欣慰之感窜上心头,从这位刚刚扶正的世子身上,他恍惚间看到了西主的身影,他有一种感觉,他会是这西界王庭数代一来的第一位三朝元老。

  通云阁的厢房内,黎墨光身仰躺于浴池之中,身旁画雾正为其擦拭着身体。

  黎墨叹而说道:“这热汤沐身,舒适惬意的感觉都已好生疏陌,此番这等,确是有些不习惯了。”

  画雾闻言,回道:“公子本应此般过活,只是这十年苦了公子了。”

  画雾的玉手抚过黎墨的脊背,那因鞭打而结成的疤痕仿若一道道不可言说的苦痛,一次次撕裂着画雾的心扉,一滴泪潸然落下。

  黎墨感受到身后之人的异样,他转过头,只见画雾强压心中悲伤,那可人的模样不禁让人怜爱。黎墨抬手拭掉那脸颊的泪痕,轻声说道:“不要伤悲,这本就是成长的代价,我于苦难中知见前路,这应是一件幸事”

  闻听黎墨的话语,画雾心生慰藉,先前的伤感也少了几分,她轻声的说道:“公子不一样了,有大能者的风范了。”

  黎墨调侃着回道:“人终要长大的,我不可能永远都依偎在你们几位姐姐的怀中。”

  画雾闻言不禁双颊生出红晕,她娇羞的说道:“我与三位姐姐身为公子的生奴,自当一生一世都照顾公子。只是这十年,我与三位姐姐均被禁足于王庭之内,思念公子得要紧。”

  黎墨闻言,亦是不禁感慨,说道:“是啊!都已经十年啦!那时我们一起白日嬉笑玩耍,入夜同床而眠,好不自在。可叹,一朝别离两相望,十载遥思独暗殇。”

  画雾叹而回道:“自公子离开王庭之后,我与诸位姐姐的日子便开始不好过了。再没有专门的艺伎师来教授我们技艺,转而是将我们送往了技艺坊,公子你应该知道,艺伎坊的生活是很辛苦的,我们每日几乎都是要到深夜才能归寝。其实我与诸位姐姐都明白,王爷虽无明令惩罚于我们,但肯定还是怪罪于我等的。毕竟我们日夜伴随公子左右,却没能阻止公子做那样的傻事。”

  黎墨闻言,顿感心伤,安慰着说道:“看来是我连累了诸位姐姐。”

  画雾回道:“公子切不可如此说,比起公子这十年的境遇,我与诸位姐姐遭受的苦痛又算得了什么。况且,那样的生活也不过就熬了一年。”

  黎墨惊而问道:“咦,是发生了何种变故吗?”

  画雾回道:“在公子离开后的第二年二月,惠妃娘娘为王爷诞下了一位小王子。本来是一件大喜的事情,可不曾想没过多久,娘娘就病倒了,一时,娘娘寝宫需要照料的事宜就变得多了。宁嬷嬷向王爷求了情,我与三位姐姐便有幸从艺伎坊离开,来到娘娘寝宫照顾于她。”

  黎墨闻言心头疑惑,淡淡的问道:“病了?是何病症?”

  画雾回道:“王庭医官说娘娘患上的是失魂之症,那些医官用尽了各种手段,终是不见转好,后来王爷也差人请了好多名医来看,均是没能医好。”

  闻听此言,黎墨心间不住闪过一丝窃喜,可片刻之后便又变得坦然了,他淡淡的对画雾说道:“我本应该恨她的,若不是因为她,我不会被放逐于此,可此番听你说话,我却是有些不忍了。”

  画雾回道:“公子胸怀大度,自当不去计较才好。”说话间,画雾变得犹疑起来,似有想说而不可说的言语。

  黎墨转头望向画雾,少女颔首抿嘴,好不娇美的模样,黎墨面露微笑,伸手抚摸在少女的脸颊之上,轻声的说道:“十年的时间,太多的人与事都已变了模样,可我能感受到我与姐姐的情谊没有变,我们之间还有不可言说的话语吗?”

  闻听黎墨的说话,画雾顿感心中慰藉,她面带微笑,水灵灵的一双眼深情的望着眼前人。

  黎墨淡淡一笑,手指划过少女的鼻尖,顺势手臂收回,撑在浴池边上,站起身来,一个跨步走出浴池。

  画雾见状立马起身去到一旁的衣架上取来衣袍,黎墨将长发捋至背后,然后双臂大开,昂首静待着画雾为其穿上衣袍。就这在这更衣的间隙,黎墨说道:“我知你刚刚想问我为何当年要行刺于惠妃。”

  闻听此言,画雾心头一怔,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片刻,少女说道:“这应是公子的心事,公子不说,自不该问。”

  黎墨哈哈一笑,淡然回道:“哪是什么心事,不过是少年时的一时冲动罢了,我那高高在上的父王只不过是续了一个妃子,母亲去了那些年,父王便再也守不住那份寂寞了。”

  画雾说道:“公子离开后,王庭之内有传言说公子你是为了他日的王位之争,所以才会先下手为强,去行那刺杀之事。”

  黎墨闻言,再是哈哈一笑,回道:“那西界之主的位置岂是我有资格去争的,昔日,上有我那镇守边疆,骁勇善战的王兄,今夕,下有我那天地同佑,聪慧伶俐的王弟,不争,不可争。只待他日,那西界之主能封我一分土地,我带同四位姐姐逍遥一方,岂不是更好。”

  这样的话,画雾自是听得如痴如醉,身为生奴的她,自小便已是许给了眼前的主人,那是注定只可仰望的一生。

  “逍遥一方,是否昭示着那时的自己便可站起身来,和眼前人可以靠得更近。”画雾这样想着,思绪仿若穿过了时光的缝隙,若干年后,阳光明媚,桃花绽放。

  画雾笑了,黎墨筹到耳边轻轻说道:“画雾,你微笑时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