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知走了多久,在穿越一个个树林,躲过一个个来自自然的威胁后,在夕阳余晖照耀大地之时,贾西提斯终于看见了城市。
城市被围墙所包围,数不清有多少的高射炮分散矗立在城市的外围各处,就连整个城市都被不知道是什么作用的围墙所包围,城门上则竖着一扇巨大的雷达,而在城墙的四角处,则架设着看着就很威武霸气的未知三联装导弹。
这座城市俨然散发着一副要塞的气息。贾西提斯觉得,若是没有敞开的城门内所泄露出的那繁华街道上熙熙攘攘人群的光景,他也一定会认为这就是个要塞而非所谓的城市。
“不过为什么,要这样建造城市?”贾西提斯十分不解。
要是这样建造城市的话,住在这里的居民岂不是每天都会提心吊胆,一抬头他们就能看见城墙上的四座导弹发射架和上面的导弹,生活也不会是阳光向上的。
“咳咳......咳咳.....”
正思考着,贾西提斯怀中的少女突然开始咳嗽了起来,这还是少女自贾西提斯逃出那沙尘暴后第一次有所动作,虽然证明不了什么,但贾西提斯觉得她快醒了,不会再像之前那样除了呼吸任何对外界反应都不会有了。
“喂....醒醒!你还好吗?”
贾西提斯着急地看着少女,若不是现在他正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抱着少女,他肯定会拍拍她的脸颊,亦或者是——掐人中?他将手伸了过去,这时少女本闭着的眼竟缓缓地睁开。
“尼似......”少女含糊不清地说到,她的意识似乎仍有些混沌。
“我?我叫贾西提斯。”
“贾西提斯?我现在在哪?”少女暗金色的眼瞳终于彻底睁开,眼睛扫视一周大概明晰了情况以后,小脸噗地就红了起来。
“你你你....你干嘛?!”
贾西提斯怀中的少女剧烈挣扎,吓得贾西提斯赶紧加大手上抱着少女的力气。而少女的脸也因此变得更红了,直接的结果就是她以更加剧烈的幅度挣扎着。
“你别乱动,要掉下去的!!!!”
“变态!快把放我下来!”少女闻言也停止了挣扎,不过嘴上却依旧很不友善。
贾西提斯缓缓让少女的腿着地,确认她站稳后叹了口气说道:
“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没必要骂我变态吧。”
“可可可是....”少女的脸颊依然羞红,但随即她就似乎想起了什么,便没有继续说了下去。
她想起来了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以及昏迷时不断循环往复的痛苦回忆。她也知道自己当时一定是被沙尘所影响了,而眼前这个人,不知用什么方法救了她。
“总之,谢谢了....”少女低着头,红着脸略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贾西提斯问。
“我叫艾莉·伯恩哈德。”
“艾莉啊.....这名字挺好的。”
“你呢?”
“我叫贾西提斯。”
“没有姓吗?”
“没有......吧?”贾西提斯不确定地回答道。他对于这些的记忆已经模糊了,所以他并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姓,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叫贾西提斯。
两人沉默了半晌,直到少女抬头看见了城墙后,她疑惑地问道:
“我们现在在哪里?”
贾西提斯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
“嗯,我也不知道这是哪,瞎逛一通然后就到了。”
“那我们去看看情况吧。”
少女率先一步迈出,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奥德河畔法兰克福,东德国土防卫军对沙尘作战部的某间办公室内。
“怎么回事?这次的灾害规模怎么会这么大?你不是说根据这一次的推演,灾害程度不需要迁徙吗?你这是渎职!是彻彻底底的渎职!”
肥胖的男人拍着桌面,愤怒的咆哮着。
被男人如此粗鲁地责骂的是一位蓝发女研究员,名叫安娜,是东德国防部上所指派下来的首席沙尘灾害预测员。
安娜是一位对沙尘研究极深的专家,尽管现阶段的人类对于沙尘的理解仍然只停留在现象而无从知晓其形成原理的阶段,但对于沙尘的理解以及相关技术的衍生方面,安娜也依旧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几个科学家之一,而这也是为什么男人如此愤怒的原因。
“我们都信任你,连整个波兰的人都信任你,可是你却说下一次的灾害只是城市级,结果呢?波兰没了!”
男人很激动,而安娜却一声不吭。她跟这个理想主义者,看待世界从来只有光明一面的家伙没得谈,她只是冷着脸一言不发,等待这个只是形式上的上级把他的怒火发泄完。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话啊!”
男人依旧激动,但安娜却觉得这人已经失去了理智,也便懒得跟他纠缠。
“莱克部长,我知道你的妻子和孩子都还在波兰,对于我的预测不准和你的妻儿的死我表示抱歉,但是人都有失误的时候,你不能拿这一件事就牵着我的鼻子走。”
“但是如果发出警告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去!”
男人依旧在咆哮,安娜却只是推了推眼镜,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在推开门前,安娜再次回过了头,对着莱克部长说道:
“部长,你最好想一想,要是这么多难民涌进东德,那么你可以想想本就粮食短缺的我国会发生什么。在悬在我们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下,我做不到像您一样善良。”
“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您,这样胡闹是没有用的,如果真为人民考虑,你更应该为国民救济金捐点款,而不是在这里和我争辩外国人的事情。”
门被安娜关上,接着只有房间外模糊的高跟鞋与走廊的地板碰撞所传来的哒哒声响起,并且音量逐渐减弱直到消失。
男人看着关上的门,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