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别闹。”
周瑾脸上微热,推着江寒声。
从前周瑾说一,他不说二,可现在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开她,江寒声试图引起她的性欲,低下头在她锁骨上不断亲吻。
周瑾托住他的脸,严肃地说:“江寒声,你还病着,而且醉得不轻!别来折腾我,也别折腾你自己,快去床上睡觉。”
“别拒绝我。”江寒声去解她衬衫上的扣子,“周瑾,我真想把你绑起来。”
他低语着,右手从周瑾腿侧摸上来,抬起她一条腿,左手掐住她的腰,轻轻一用力。
周瑾身体一轻,下意识用双腿缠上江寒声的腰。
江寒声不自觉笑起来,喉结轻动,样子过分性感。他轻咬一下她的唇,抱着她去到书桌上。
椅子上搭着他喝酒时随手扯下的领带。江寒声拿过来,眨眼间就缚紧了周瑾的手腕。
他会打水手结,一旦绑上,周瑾就挣不开。
“绑住了。”他神色貌似认真地说着,又示意周瑾可以试着脱开这种束缚。
周瑾试图转了转手腕,果然无法自如活动,无奈地笑笑,问:“江教授,你什么人啊?在家里,对着自己的老婆耍流氓。”
江寒声喝醉酒,似乎就会展现出与平常不一样的地方,平常的他冷静克制,习惯于隐忍不发,可醉了后,就会隐隐放肆地向她倾泻出自己的情绪。
就连做这种事,也会更加肆意。
周瑾并不反感,或者说,她很希望江寒声这样。
夫妻之间就该这样。
没有保留,没有隐瞒,试探出对方的底线,然后不再怕伤到彼此地拥抱在一起。
她以前就是这样爱人的,可发现不行,当她毫无顾忌地朝蒋诚释放自己的情绪时,却没有考虑过他受不受得了。
从前周瑾一直以为,蒋诚出轨虽然无法原谅,但这总归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她也做得不好,非常不好。
周川死后,她无法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就肆无忌惮地发泄到蒋诚身上。
她跟他开始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她晚上抱着蒋诚,一宿一宿地哭,无论他怎么宽慰,周瑾都无法走出失去哥哥的阴影;她让蒋诚束手无策,让他倍感沮丧和挫败……
他们的相处很快没有了以前那种幸福愉快。
她曾看到蒋诚下班回家后,只停在楼下一个人默默抽烟,抽烟抽得很凶,却不肯进家门。她猜想过,那段时间,蒋诚或许是觉得这个家让他窒息。
他开始变得难以忍受,难以忍受她的哭泣,难以忍受她的暴躁,所以他才找了别的女人……
与蒋诚分手以后,周瑾无法再向任何一个人去放肆发泄自己的情绪。
她和江寒声的克制或许没什么分别,因此他们能在结婚后相处得很好,可这样的“好”始终不够。
他有失控的时候,周瑾以后或许也会有。
一旦有了这种时候,又该怎么处理呢?
周瑾不知道江寒声会怎么样,可她愿意承受,承受江寒声朝她释放的一切情绪。
比如现在,她并不恼他酒后的这点任性,她觉得可爱,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
“寒声,别闹了。”
江寒声吮着她的颈子,隐秘的火在胸口烧。他有些想要发疯,手从周瑾的衣摆中探进去,单手解开她后背的排扣。
他摸到周瑾的心在乱跳,低头,用牙衔住她的肩带,叼到一旁。
周瑾的衬衫滑下了肩,她被烫伤的手臂还缠着雪白的绷带,身上衣服被他扯得凌乱不堪,此刻有种狼狈到可以欺负的美感。
他能欺负周瑾吗?
让她臣服,听她求饶,然后一辈子不愿意离开他的身边。
江寒声这样想着,血液在脉络里沸腾、叫嚣,内心深处隐隐升起某种破坏欲。
他张嘴咬在她的肩膀上。
周瑾吃痛,手指缠住他的发丝,瞪他:“疼!”
江寒声又很快低下了头,捉住她的手腕,放在唇边,吻过她的手背、掌心,像仆人那样虔诚。
“你也可以咬我。”他说。
“我为什么咬你?”
江寒声道:“因为我不好,有些事,我会做不好。”
比如不去嫉妒蒋诚,不在意她的过去。
比如早就准备好一切尊重周瑾的意愿和选择,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又想反悔。
嫉妒。贪心。
最不该有的两种情绪,他都有。
周瑾不知道他说得是哪些事,可在她眼里,江寒声没有什么做不好的,他聪明,冷静,有不同于常人的敏锐与天赋,遇到麻烦,仿佛总能找到办法。
她说:“你已经很好了。”
……
第二天,清晨。
周瑾醒来得很早,江寒声在她身侧沉睡。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摸江寒声的额头,似乎已经完全退了烧,颈后湿湿的,全是热汗。
周瑾怕他脱水,起身接了一杯温水,喊他起来喝。
江寒声有些睁不开眼睛,他这时完全不醉了,就是累,昨天折腾周瑾到半夜,又没吃什么东西。
他说:“周瑾,我困。”
“这难道怪我?”
周瑾想到他咬人的时候倒是精神,有点生气。
但江寒声脸色发白,乌黑的头发乱糟糟的,衣领歪歪斜斜,露出的锁骨上还有周瑾的牙印。
人在病中,轻易地就流露出一种易碎的脆弱感。
周瑾很难招架,喂他水,他就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喝,像鹿似的。
喝过水,江寒声又重新躺下,周瑾给他掖好被子。
江寒声努力伸出手来,扯住周瑾的衣服,闭着眼,低声请求道:“今天就在家陪着我,好么?”
周瑾看了看时间,说:“不行,我今天要去古华监狱一趟。”
她扯开江寒声的手,放进被子里,解释说:“我找到蒋诚以前的一个狱友,向他了解一下情况。你在家好好休息,记得按时吃药,不许喝酒,也不能洗澡。”
她叮嘱完,飞快地洗漱穿衣。
等要出门时,她见江寒声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也没打招呼,匆匆忙忙离开了家。
门一关上,房间里就有种空荡荡的寂静。
江寒声睁开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右手将额前凌乱的头发捋上去,手不禁有些发抖。
他抬眼看见床上那条皱巴巴的领带,表情微微变了,瞳孔格外得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