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
索隆感觉到袭来的杀气,猛地偏头。
和道一文字转过一个方向,带起的刀风卷碎了周遭的石壁,在爆破音壁的同时,与狒狒王的十字刀在空中接刃了。
索隆落到一边,下意识去看刀刃,发现刀刃完好无损并无缺口,这才松了口气。
————和道一文字是故去的挚友遗物,也是他的修心之剑,索隆因此对它非常仔细。
鹰眼今天带了红酒下来,拔掉瓶塞,立马有个杯子伸到眼前,杯子上方是佩罗娜笑吟吟的脸。
给她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鹰眼突然问索隆:“罗罗诺亚,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把刀弄断?”
“是断过几回,”索隆承认,简洁明晃的刀身映出他有几分郁闷和不爽的脸,“还被你砍断过呢。”
“将霸气缠绕在刀上,就算用同样的刀也不会断了。”
“霸气?”
“你之前说你能听到万物的气息,算是摸到了霸气的门槛。霸气是气息的一种,想在新世界生存,霸气是必须要掌握的。”
索隆闻言站直了身体,脸上浮现正色。
鹰眼继续说:“第一种是见闻色霸气,可以强烈感受四周气息的力量,哪怕闭上眼睛也能感应到视线外的敌人,预知对手动作。”
“原来在空岛上那帮家伙能够预判攻击是因为见闻色霸气啊,不过他们管它叫「心网」,说是读心术。”
“这种称呼其实也没错。如你理解的那样,只要人还活着,身体就可以发出特殊的声音,借由这些声音可以预测对手下一步的动作与位置,高等的「见闻色霸气」甚至能够短暂的预见未来。”
“原来如此。”
“第二种是武装色。新世界强者如云,想发挥出高强度的斩击,亦或让敌人对你斩而不伤,武装色霸气是最有效的手段,同样,它也有强弱等级之分。只要覆盖上霸气,所有的刀剑都能变为黑刀。”
“黑刀……我听说,坚硬是黑刀的特点,即便是恐龙踩在上面也不会弯曲一毫米。”索隆拔|出了秋水,“我这把秋水原本就是黑刀,你的意思是给刀用上霸气就会变得和它一样?”
“理论上如此,但能否做到还要看你。”
“哪怕有一百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会做到的。”
“呵,果真是从你这家伙嘴里能说出来的话,”鹰眼微勾嘴角,闭了下眼,又睁开:“等你真的做到时,你尽可找我一决高下。”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索隆邪气一笑,眼中露出势在必得的坚定,“还有别的吗?”
“第三种霸气叫做霸王色,”鹰眼应学生要求耐心解答,“据我所知,是无需出手就能对敌人进行震慑和攻击的能力。不过它与生俱来,无法习得,只有具王者资质的极少数人才会激发。”
索隆:“据你所知?”
鹰眼面无表情地道:“我不会,也没发现你有。”
虽然他说这话的时候真的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面对学生索隆一脸“你板着脸的气势挺唬人的居然没有霸王色?”的惊讶 、旁听生佩罗娜一脸“第一剑士难道不也是王者般的存在?” 的不解,大剑豪看上去还是有点尴尬。
“管他的,就算没有所谓的资质,我也会变成最强。”索隆看着手里的刀,眼中的期待和兴奋一闪而过,“可怕到令人战栗的,可不只是王者。”
还有鬼气凛然的修罗。
鹰眼盯着索隆跃跃欲试的脸,说:“那么,接下来的修行里,希望你保护好自己的刀。身为剑士,哪怕刀刃砍缺了,也要当做自己的耻辱。”
末了,又冷不丁撂下一句:“在领会这一点之前,不准喝酒。”
“啊?!”索隆顿时干瞪眼。
佩罗娜看着索隆吃瘪的样子,“呵啰呵啰”偷笑起来。
她想,看似冷冰冰又毫无幽默感的鹰眼私底下还挺会抓人软肋。
于是佩罗娜抓紧机会落井下石。她对郁闷的索隆举起酒杯,还当他的面抿了一口酒,笑嘻嘻的吐舌头,幸灾乐祸之意不言而喻。索隆当场脸黑了,而鹰眼背后有眼睛一般,转头看她:“你最近很闲。”
很闲不足以形容佩罗娜。
“去学学见闻色。在你学会之前,没有面包圈。”
“…………”佩罗娜笑不出来了。
反应过来后,她立马挥拳蹬腿的抗议:“凭什么?我又没拜你为师!我有权利不听你的!”
“我也有权利不给你做面包圈。”
“那我也有权利吃别人做的面包圈!”
“随你请便。”
“…………”佩罗娜歇菜了。
鹰眼仰头喝掉了杯子里最后一点红酒,准备回去做饭。
……
索隆开始琢磨所谓的霸气要从何练起。
“目前只能这样了。”索隆把常年系在左臂上的黑头巾取下来————每次战斗当他要表示‘老子来真格的了’,都会把它系在头顶————只是这一次,索隆系的不是头顶,而是眼睛。
“不然总是下意识去用眼睛追寻对手的踪迹,这下遮住了应该没问题了吧?”
他蒙着眼,拔|出三把刀,老神在在的要以这副样子进森林找那群狒狒。
佩罗娜被他令人无语的彪悍给震了一下:“喂,你不要命了?就算训练也不至于用这么危险的办法吧?狒狒可不会手下留情………笨蛋,你在原地转圈干嘛?你自己都没感觉的吗?!我还以为凭你的认路水平不可能再有下降空间了……”
“罗嗦啊你!”索隆把头“噌”地转向声音的来源,恼羞的说:“就算我找不到,那群家伙发现我蒙了眼睛也会围过来的!”
佩罗娜看着迷途的羔羊消失在森林里,知道几个小时后她又有活儿干了。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她气鼓鼓的嘟囔一声,“他脑子就是个大草包!”
今天晚餐的模式又变成两人,大概是有感而发,吐槽欲爆棚的佩罗娜还作了一首俳句,大意是这样的:
“风急天高猿啸哀,
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踏破铁鞋无觅处,只把杭州作汴州。”
————前两天她无聊的飘在客厅里,鹰眼光看书不理她,她也就凑头跟着看了将近一小时的《万叶集》,那是和之国的一种古典短诗录。
佩罗娜的确是个心灵手巧的(合法)少女。
她“呵啰呵啰”嘲笑完索隆,从旁边的小竹筐里拿出几根竹子削的毛衣针,至于是谁削的,除了被她烦的没办法的索隆不做第二人想。又拿出一团歪歪曲曲的毛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拆的。
————她才不要辛苦训练,海贼王谁爱当谁当,区区一个面包圈威胁谁呢,大不了她自己做就是了。
然而一周后,佩罗娜溜进厨房,发现面粉没了。
她:“……”
佩罗娜的腮帮鼓成河豚,端着肩膀重重跺着脚朝客厅走去。
她抱着绿色玻璃的酒瓶找到了浑身是伤躺在地上的索隆————因为蒙着眼战斗的原因,他再度变得伤痕累累。
“喂,喝酒吗?”佩罗娜居高临下,对他挤眉弄眼的晃了晃酒瓶,能听到清冽的酒水在瓶中轻轻振荡的声音。
“不喝。”索隆把头偏过去。
“什……你这死心眼的笨蛋真是不可爱啊!”佩罗娜叉腰不满道,“亏得人家怕你迷路找不到,还特意偷偷从客厅帮你带出来了。”
那箱来自东海的酒虽是为索隆买的,他才喝了一瓶就没得喝了,其余的都放在客厅里馋着他,而且鹰眼和佩罗娜每每当着他的面喝个起劲。
“拿走,我还没练好霸气,哪有心情喝酒。”
索隆虽然没少顶撞鹰眼,但是在类似这种可以督促自己变强的事情上,他从不违背。
“呵啰呵啰……”佩罗娜直起腰,“说什么没心情,其实你是不敢吧?”
“嗯?”索隆把脑袋转过来,躺在那儿一只眼睛斜瞥她。
佩罗娜下巴扬起:“这么听他的话,说到底你还不是怕他?连抗争都不带抗争一下的。”
“怎么,你不怕他?”索隆不答反问,
“我当然———我还是有点怕的……”想起鹰眼不带温度的眼神望过来,她还是心有戚戚。
索隆哼了一声,眼神鄙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佩罗娜蹲下来,开始对索隆循循善诱,“一家三口里不能两个都怕他吧?!鹰眼现在越来越不讲理,管的越来越宽,万一以后发生什么事,涉及到大家的切身利益了,我们两个都怂成一窝,谁为我们伸张正义啊?”
“胆小鬼你一个人当就够了,”索隆咧嘴露出个嘲笑的表情:“我可是要成为第一大剑豪的男人,未来海贼王的伙伴,怎么可能怕他?只不过他说的有道理,所以我就听一下罢了。”
佩罗娜很生气。
于是她毫不留情地戳索隆痛脚:“那你好好听老师的话,放学不要自己回家,等妈妈来接你。”
“混蛋你说什么……”索隆当然忍不了这个,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俩人再度爆发了水火不容的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