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有线索了吗？”

　　叶桑桑望着周强的神情，低头看着反射出幽幽银白光芒的刀，漫不经心开口。

　　被抹布把嘴塞得满满当当的周强疯狂摇头，凶恶的脸上闪现出无措和惊恐。周强不是傻子，叶桑桑既然能拿出那张照片，自然两者是有关联的，他怎么敢说出口那件事。

　　望着这一幕，叶桑桑嘴角轻扯出一个弧度。

　　【桑姐一笑，生死难料。】

　　【所以是认识的对吗？是认识的对吗？我太好奇了。】

　　【还否认呢，可惜再硬的嘴，也敌不过我桑姐的刀。】

　　叶桑桑向前，俯身望着他，淡淡道：“知道吗？”

　　捆绑周强的尼龙绳绷紧，他望着目光冷若冰霜，似乎要刺穿自己的叶桑桑，下意识摇头。

　　银白的刀尖戳入刚才被削开的皮肉之中，钻心的疼痛从周强脸上蔓延开来。

　　这一幕只有叶桑桑自己能看见，直播间被打了马赛克，周强疼得流汗，眯着眼睛根本看不见。

　　叶桑桑没有在这一次动手后扯下周强嘴里的布问话，而是自顾自动手，一刀一刀。

　　周强不愧是见识过大场面，杀害过不少人的劫匪，最开始的几刀根本没有说的打算。

　　叶桑桑也不恼，慢慢悠悠继续动作着。

　　动作优雅，一点点割开血肉。

　　痛苦如同钝刀子割肉，周强疼痛得瞳孔战栗，浑身控制不住抖动。绷紧的身体让他四肢包扎好的伤口裂开，缓缓往外渗着鲜红的血液。

　　在叶桑桑动手的第十五刀，刀尖贴到皮肤上时，他发出“呜呜”的哀号求饶声，拼命摆头表示自己求饶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内心无比清楚知道如果自己不说，叶桑桑是不会放过他。

　　与其无比痛苦地死去，他选择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

　　周强想到那件事，望着叶桑桑的眼底酝酿出无限的恶意。

　　叶桑桑听到周强的声音，拿到的左手提起，将锋利的刀放在他咽喉处，另一只手扯下他嘴里的布。

　　“说吧，要是说得太少，我可能会不满意……”叶桑桑的话十分明白，不满意就是让他极度痛苦。

　　周强感受着咽喉的力道，绝了呼救的心思，望着叶桑桑，表情恐惧道：“刚才那张照片，是你的妻子的照片，还是你女儿的照片。”

　　因为失血多，他声线虚弱。

　　叶桑桑定定望着他，“这并不重要，说吧，你重复一遍你做了什么。”

　　既然谈及女儿，叶桑桑便肯定了，孙斌和林淑是有个女儿的。出租房里没有女儿的丝毫痕迹，作为有修养文化的群体，两人从林城搬到江城来。

　　这一系列事情，肯定和女儿有一定关系。

　　她大胆猜测，女儿没了。

　　并且这四个人，和他女儿的死亡有莫大关系。

　　周强望着若有所思的叶桑桑，确定那天的那人是他女儿，毕竟年纪那么小，他想了想开口道：“这……这事儿不全怪我，你女儿也是自己倒霉，晚上还在外面走……”

　　“继续说。”叶桑桑听见周强停顿下来，神色平静说道。

　　她这个人天生情感淡漠，不会因为周强做的事过度共情，或陷入无边的愤怒中。

　　听着叶桑桑冷淡的话，被人骂没人性，下手狠辣的周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哆嗦过后，他又升腾起一丝希望，希望叶桑桑只是因为咽不下一口气来复仇的，而不是因为痛苦和愤怒。

　　他心底有了一丝希望，说话都顺畅起来，“你知道的，我们四个在林城，做了一些案子，警察已经查到了我们。我们怕被抓，就约定逃到江城来……”

　　四个人带着自己的东西，连夜买了火车票跑路。

　　看见孙斌的女儿，是一个意外，当时她背着书包，因为下雨图路近往小巷里钻。

　　四个人那段时间躲警察，已经很久没碰过女人了。

　　她和林淑很像，长相清秀有书卷气，他们四个人对视一眼，就动手了。

　　“我是准备放过她的，爽一爽就算了。可是她太倔了，被砸断了四肢受了刀伤都还在想爬出巷子。”周强艰难地微抬起头觑着叶桑桑的脸色，看着她在思考，继续道：“我们怕她坏我们的事，王顺就用石头砸死了她，真不是我杀的，的，我……”

　　【啊啊啊啊啊啊！哭了，这些畜生！！！】

　　【我不想共情孙斌，可如果换作是我，我女儿，我下手肯定会更重……】

　　【我已经哭得满脸是泪了，孙斌年纪三十多，他女儿才多小啊……最多十二三岁的女孩，你们这群畜生是怎么下得了手的呜呜呜呜呜呜……】

　　弹幕哀嚎一片，后面周强说的为了不被发现分尸等情况，他们听得群情激奋。

　　本来还因为孙斌下手残酷，心底不适的人，此刻看着周强的情况，心底彻底没了那一丝圣母的同情。

　　因为之前周强的资料，他们只看到一点文字资料，而现在是面对面感受周强的恶意。

　　他提起孙斌的女儿时，眼底带着一丝兴奋，还有一丝不甘心。

　　兴奋什么，不甘什么，直播间全部的成年人怎么不懂。

　　联想王顺是被砸死的，网友还有什么不明白。

　　以你的手段，还施你身。

　　这是一个父亲的复仇。

　　周强说完，舔了舔了嘴唇，眼底带着一丝意犹未尽。

　　他望向叶桑桑，“我向您道歉，我也不想的，但你也是男人，你也知道有时候我们冲动起来就不管不顾了。我知道哥们你心里有气，我这里郑重和你说一声抱歉，我柜子里有一万多块钱，保险的柜子里还有几条金首饰。您别客气，都拿走，金首饰给您的妻子，算是给你们的赔罪。”

　　他说这话，主要是叶桑桑看起来无动于衷。

　　可能是出于父亲对女儿的喜爱，或者是被侵犯领地的愤怒，所以选择找到他进行报复。

　　安抚一番，再许以金钱，这事儿应该能过去。

　　他心里这样想，就开口说了出来。

　　观看的网友头皮发麻，周强的三观，扭曲到以为用金钱，就能将这件事彻底摆平的程度。

　　不少人义愤填膺，让叶桑桑不要上他们的当。

　　哪怕他们心里无比清楚，叶桑桑不会对游戏里的金钱动心，因为毫无用处。

　　可他们害怕，害怕叶桑桑反悔，让周强这个畜生被放过。

　　周强说完，殷切望着叶桑桑，充满了渴求和害怕。

　　只有眼底丝丝缕缕的戾气，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作为被殷切望着，求放过的主角，叶桑桑心底有些烦躁。她很少产生这样的情绪，这让她有种不能掌控自己的感觉。

　　她望着周强，望着让自己产生烦躁感的来源，戴着手套的手拿起抹布塞入他嘴里。

　　“呜呜呜呜”周强不想被塞，发出抗拒的声音。

　　可惜并没有什么作用。

　　叶桑桑看着他，塞好之后开始自己的动作。

　　系统的任务耽误了点时间，虽然没什么关系，但叶桑桑觉得自己应该赶一下进度。

　　当然最主要的是，如果不赶进度周强流血死了都完不成任务。

　　叶桑桑开始一丝不苟操作着。

　　周强从喉咙里发出强烈的呜咽，叶桑桑听着这声音，眼底流露出一抹陶醉的神色。

　　多动听的声音。

　　犹如凌迟一般的声音直到一个小时后才结束，叶桑桑并没有离开的想法。

　　直播间第一次对着厚厚的，占据大半直播间的马赛克画面静静蹲守着。

　　这期间几乎没有弹幕，哪怕看不见真实画面，他们也静静等着。

　　哪怕他们无比清楚，这只是游戏画面。

　　叶桑桑换了手套，开始清理房间里的东西。

　　要不是任务要求，她觉得自己能做得更加完美。

　　清理掉可能残留的生物检材，脚印这些她换的都是大一码的鞋子。

　　确定彻底干净后，叶桑桑抬头看了看手表，凌晨五点。

　　起得早的老头老太太快起了，叶桑桑换了一副手套和鞋套，脱下沾血的外套放到准备好的塑料袋里提着，打开周强的家门走了出去。

　　而周强，在他用抢劫赃款买来的房子里，永远闭上了眼睛。

　　她拿走了钱和金首饰。

　　作为一个凶手，她有必要给警察增添一点破案方向。

　　至于钱，在游戏里就是废纸，随意找个地方埋起来就行。

　　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半。

　　脱掉清理血迹后，叶桑桑在上班的路上，去烧掉之前作案工具的地方烧掉了这次的工具。

　　清明节前后，这并不惹眼。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开始开车拉客，期间两三次路过周强所在的小区。

　　令她有些失望的是，周强的尸体没被发现。

　　不过也能理解，这种人平时没人敢惹，谁会管他出门与否呢？

　　可能等尸体臭了，才会被人发现吧！

　　叶桑桑预计，最少需要三天时间。

　　长点的话，大概一个星期。

　　现实是晚上，她有大把的时间。

　　而趁着这段时间，她决定开启第三个任务。

　　接下来，要够快，不然卫清正可能要找上门来了。

　　王顺、周强、蒋建生、王志。

　　而第三个，按照顺序来，是蒋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