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也是存了这个打算的,只是现在囊中羞涩,不知这定金贵不贵,付不付得起?
“道友须知这打探消息向来耗费巨大,稍有不慎还经常得罪人,但‘灵蜂坊’也不欺客,观道友此两条信息,只需先支付总费用的两成,也就是二十块下品灵石即可。”
两成是二十块,那就是说两条消息总共一百块下品灵石。
云青洛犹豫了一下,再问:“不知贵坊多久后会给出结果?”
“至少半月,至多半年。”店员含笑答她。
怎么还整个可控时限呢?而且这个时限跨度也太大了吧?!
考虑到暂时也找不到其他路子打探消息,云青洛便付了定金,留下传讯符。
走出“灵蜂坊”,身上剩余下品灵石十五块。
云青洛摸摸储物袋,里面还有一株百年份、十五株几十年份的凝血草。她又找到一个专门收购零散灵植的小店铺,将凝血草通通出售后,储物袋里多了一百零五块下品灵石。
腰包鼓了个缝,眼看时辰还不算晚,既然出来一趟,云青洛打算去俞月区转转,看看能不能淘几样既便宜又合心意的小物件。
她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一个个摊位前逗留挑拣,身边吆喝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这些都让她仿佛梦回现代大学城里的步行街,闲逛的感觉真是太惬意了!
逛着逛着,在走到一处相对偏僻的角落时,云青洛刚好遇到一名老者开摊,这个点才来摆摊,是不急着赚灵石的主吗?
云青洛停下脚步,观老者发须半白,着一身深灰道袍,他只在地上铺了一块一丈长半丈宽的兽皮,然后衣袖一挥,将售卖的东西全放到兽皮上。
老者则静坐摊后看着一本古卷,丝毫没有吆喝吸引客人的意思。
他周身气势平和宁静,在一众将自家商品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摊主群中,倒显得有些突出。是以,许多路过的修士也会不自觉停下脚步,挑拣他摊上的物品。
云青洛凑了上去。一般这种特质的摊主,要么是心境如此;要么是为钓冤大头反其道而行、故弄玄虚;要么就是某某高人闲得蛋疼,或放些自己得意的大作出来寻找有缘人,或搞些自己都参不透的法宝出来只为解密。
若是这最后一种情况,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摊位上凌乱地搁着一些包浆的竹简、玉简、颜色不一的瓶瓶罐罐、形状奇怪的石头矿物、几面材质怪异的镜子、笛子、色泽晦暗的断刀残剑......
云青洛眼睛一亮。
果真有“捡漏摊位”的风范!
她跟随其他人好奇地拿起一样样东西挑检,看不出品质出处,倒也没多少新奇的感觉,可就在她握起一面镜面粗糙晦暗的墨绿色镜子时,突然从灵魂深处升出一股厌恶与不适。
这种厌恶与不适说不清道不明,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水与火那种天生相克不相容的感觉!
幸运的是,这股不适感没有特别强烈,云青洛强压下异样,不动声色地放下镜子,转而若无其事般随意看了看其他物品就离开摊位。
她走到旁边另一个摊位上,轻轻地吁了口气,而后随便挑拣起来着,边回想想刚刚的异常。人生两辈子,她第一次有这种体验,总归来说,那面镜子给她一种很邪性的感觉,直想让她离得越远越好。
云青洛暗暗关注着那位老者的神情,发现他从始至终都看着手中的古卷,只有客人询问价钱时才会回一句,遇到想还价者,却是概不理睬。云青洛一时猜不出,那老者能否察觉出镜子的古怪,亦或者......他本身就有古怪。
想到此,她心底打了个寒战,也不敢观察再观察,收回余光,选了两个乾坤袋就打算回宗。苍梧界绝灵之地众多,切身体会过乾坤袋好处的她自然要买两个随时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云青洛?”
岂料将将付完灵石,就听身侧有人唤她,声音听着有些熟悉。
云青洛侧头,就见对上两人,男修手摇折扇含笑装着十三,女修长着张可爱的娃娃脸,但眼神中还带着些傲倨以及......难以置信?
显然刚刚出声的就是她,不待云青洛回答,女修圆圆的眼又瞪大了几分:
“竟然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怎么会在这里?!
云青洛被她问得一愣,顿了顿才回道:“花......”‘道友’两字方到喉间,又被她生生转了个弯“......师姐,林师兄”
两人正是云青洛在雾隐秘境中遇到过的花似菁和林叔玉,可......她们好像不熟,相遇也不太美好。虽说当初已经得到丰厚赔偿,可想起对方段师兄那狠厉的一剑,云青洛还是会觉得后背一疼。
她私以为,如果自己在路上碰到这一家师兄妹,一定会装作看不见,或者远远地就绕道避开。
可花似菁却不像云青洛一般想,她素来性子直,见对方穿着玄天宗的新弟子服,张口吐出自己的疑问:
“你不是夜氏族人吗?”
这是什么与事实毫不相干的问题?
云青洛疑惑反问:“花师姐何出此言?”
“秘境关闭时,我们明明看到你上了夜氏的飞行法宝。”夜家可不会轻易让一个外人随便上家族的飞行法宝,特别是在他们争得仙延果还收了果树的敏感时期。
她这么一说,云青洛倒是猜到她为什么这么问了,秘境关闭那几日时间,她确实一直与夜旭他们在一起,离开时,更是得了夜氏的庇护,蹭了段路,或许花似菁几人就是在那时注意到她。
云青洛想通后,虽然对这种不太相熟又没有边界感、刨问别人的身份私事的人有点点抵触,但在秘境之中,她们也对自己有些照顾,而且花似菁烤的肉确实好吃。于是她解释道:
“花师姐想来是误会了,我当时机缘巧合与夜旭道友同行一路,后他见我亲人不在,便顺带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