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一晒挺好的。”
安叙扶她到石桌坐下。
坐下的陈柯就这么淡淡的的盯着太阳,一直看到落日。
期间安叙去忙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太注意她。
“该回病房了。”
“我…想走了。”
陈柯笑着看安叙。
“什么?”
“我想离开这里了,带我走吧。”
不知道陈柯为什么想走,安叙点点头说:
“我明天带你走。”
出院程序办得很快,安叙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陈柯出了病院。
其他几个和安叙关系好的护士都来送她。
安叙笑着和她们挥手。
黄年挥手大喊:
“以后要多来看我们啊,安媛!”
顷刻间,精神病院在这声安媛里消失。
空荡的封闭空间只剩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安…媛?”
陈柯重复着这两个字。
眸间带着不可置信。
“对,我来找你了。”
安叙已经把她带出来了,自然没有太多顾忌。
听到这句话,陈柯笑了,眼中带着泪,抱住了安叙。
“你真是,为什么现在才认我。”
脸庞埋在安叙的颈间,闷闷的说道。
“我要是早就相认,你还愿意走吗?”
安叙摸着她的头,笑着说。
陈柯也笑了,继续说: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也只有你能骗到我。”
说完,她的身子就变软,要摔在地上,被安叙立马扶住。
“我要走了,媛媛…”
陈柯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能在走之前再让她遇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已经是最大的眷顾了。
“如果还有下辈子,我继续守着你。”
安叙摸了摸陈柯的头:
“你会有下辈子的,下辈子会有爱你的家人的。”
陈柯笑着闭上眼。
安叙拿出之前得到的记忆道具,使用。
陈柯非常配合的将自己的记忆全部托付。
闭上眼,安叙的脑海里出现她和陈柯见面的第一幕。
在地上被打的不省人事的陈柯,正恶狠狠的盯着那个男人。
只是看着,安叙都感受到了强烈的恨意。
“放开她!”
听到一声娇喝,陈柯略显错愕的抬起头。
是个小胖丫头。
胖丫头一脸严肃,让男人放开自己。
陈柯想让她快跑,这个男人很是暴力,一会儿会把气撒在这个小姑娘身上的。
没想到女孩的哥哥过来,将男人赶走了,还把自己带了回去。
陈柯没有过朋友,更讨厌和别人接触。
唯独这个小胖丫头。
胖丫头总是喜欢关心自己,带自己一起玩。
陈柯虽然抵抗和别人接触,但也只是个十岁小孩,内心依旧渴望陪伴,渴望关爱。
这是她活着的十年未曾拥有过的。
而这些,都是这个胖丫头给她的。
胖丫头叫做媛媛,会留着零花钱给她带糖果,还帮她赶走说坏话的其他小朋友。
但没多久,两人都被带着去做体检。
陈柯发现自己被选中时,不想去。
因为媛媛身体不好,不太可能被选上。
没想到被选上了,于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一起。
本以为可以一起上学,却还是要分开五年。
这期间,安叙才算是知道陈柯真的是报喜不报忧。
五年里,陈柯因为孤僻的性格被排挤,在学校一个朋友都没有。
每当她被欺负完时,她就会找安叙,说自己的训练情况。
安叙每次也很认真的回复她,两个人经常打电话。
支撑着陈柯在学校里继续学习的动力就是安叙。
直到两年后,陈柯的武力值成为了数一数二的存在,两年多的霸凌生涯才正式结束。
这些都是安叙不知道的。
她不知道陈柯在重甲学院是这么过来的。
每次询问,她总说挺好的。
结束了五年的学习,大家来到了总院。
陈柯满怀期待的到处寻找着安叙。
她想念了五年的人终于要继续一起了。
直到她看见了安叙高挑的身影,清丽的侧脸让不少人侧目而视,陈柯的心有点不受控制的跳动。
她知道,自己是心动了。
但是对方见到自己这样非常错愕,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陈柯对于情感的变化很敏感,一下子就察觉出了安叙的不对劲。
不禁失落,以为对方不想见到自己。
没想到对方后面也没有异样,让她放下心来。
陈柯和安叙日复一日的相处,就越为她着迷。
她太优秀,也太美丽了。
有时她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男生,这样就可以和那些学长学弟一样,光明正大的表达爱意了。
但看见安叙只对自己漏出的灿烂笑容时,又庆幸自己是个女孩子。
安叙对男生,一般没什么好脸色。
后来联赛开始,没想到她们被分到一间宿舍。
买完面包回来的她一进去就看见赤裸着只穿着内衣的安叙。
当即她的脑子里像有什么炸开了一样,让她发懵,站在原地。
关键安叙还挑眉,问她好看吗?
于是陈柯头一次脑子跟不上手,上去强吻了安叙。
本以为对方会嫌自己很恶心,却见对方跟无事发生一样。
陈柯觉得,安叙肯定是对自己有感觉的。
但联赛不是在一起的时机。
安叙是她最宝贵的人,不能这么仓促的在一起。
联赛的这些天,陈柯心里甜得跟蜜一样。
每晚安叙睡着时,她都要盯着许久,才肯入睡。
直到第三场,两人拖延万兽王时。
安叙的身体,当着她的面被万兽王的尖刺捅穿……
陈柯觉得自己的天要塌了。
她不记得自己抱着安叙的尸体看了多久。
直到后面安叙的尸体被其他人搬走下葬。
安叙的死亡被摄像机直播了出去,不少人自发哀悼。
孤儿院院长哭到了昏厥。
班浅也十分的失魂落魄。
李艺和路潇潇还有卢轩玄沉默了好久。
开始葬礼的那天,不少人都来了。
四大学院的不少学生,包括老师,还有那些裁判们。
媒体封安叙为少年英雄,说她是上天派来拯救世界的,才会让她完成使命再离开。
许多人自发穿上黑衣,拿着白色的花在街上默哀。
陈柯没有去安叙的葬礼。
她无法接受那么鲜活的人,静静地躺在那小小的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