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在一条小小的山路上,几名黑衣人押送了200多人缓缓前进。
“快点!”
“磨磨唧唧!”
一名黑衣人嘴里骂骂咧咧,手里的皮鞭不停抽打着。
不管这些人走的或快或慢,每人一鞭,反正就是抽打习惯了。
二狗子被绳子反绑了双手,跟其他人串成了一长串,就像串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他的计划果然成功了,昨天被黑山大王抓住,期间只挨了一顿打,关押了一天。
黑山大王倒也节俭,并没舍得吃掉他,而是留到今天晚上,用这200人换了一粒丹药。
二狗子跟着这些黑衣人越走越偏僻,走了大半个晚上,终于到了一片荒山野岭。
这里有一座不起眼的山洞,洞口被一些树木遮挡,不认真寻找,还很难发现。
从入口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越往里面走,越是宽敞,岔路也就越多。
二狗子跟在队伍里面,小心记住沿途每一条岔道,怕到时候会迷路。
黑衣人带着这两百人,在山洞岔道里左绕右绕之后,终于将他们关进一间很大的石室之中。
“呯!”
黑衣人关上石门之后就离去了。
二狗子坐在石室里面,暂时没有轻举妄动,这里面没有灯,漆黑一片,神识透过石门,一直看着外面。
石室的门由厚重的石板做成,普通人推不动,门口附近有一个黑衣人守卫。
这个守卫应该要负责很宽的一片区域,在这附近来回地走动,偶尔停下休息。
黑衣人实力不强,一剑就能剁死,但很容易惊动其他人。
还有石室里同队的这两百人,等下自己离开,他们会不会闹?
大家一起关在这里等死,自然没问题,但如果有一个人能逃跑,其他人会怎么做,就不好预估了。
但他现在自身难保,又不能打草惊蛇……
二狗子心中升起一股杀心。
想要把这200多人全都弄死,以除后患。
过了一会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摇了摇头。
都是些无关的普通人,能不杀还是尽量不杀吧。
想到这里,被绑住的手微微用力,绑在双手上的绳子就被绷断了。
伸出一只手,往身边一个人的脖子上轻轻敲了一下,这个人当即晕了过去。
他搞出来的动静很小,石室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个人发现。
接着,他把同行的人一个个敲晕,这才走到石门旁边。
将石门推开一条缝,外面挂着一条锁门的铁链,从葫芦中取出重剑,静静等待。
那个黑衣人守卫一直在山洞中漫无目的来回走动。
静等了很久,黑衣人终于走到二狗子所在的石门之前。
就在这时,二狗子手中重剑突然闪出一道剑芒,嗖地一下,剑芒贯穿黑衣人的心脏。
看到黑衣人倒地,二狗子从门缝伸出手,扯断铁链,将黑衣人的尸体拖进石室。
擦掉地面上的血迹,重新把石门关上。
这时,他手上出现两张黄色符纸,一张隐身符,一张是敛息符。
据卖符的说,同时使用这两张符录之后,就算是练气后期的大高手,也无法用神识发现。
但也有一个缺点,使用符录之时,绝对不能同时使用体内真气。
只要真气一动,这两张符箓的隐身效果,就露出破绽了。
对于这一点,二狗子倒是没有太在意,反正自己有一身蛮力,不用真气也能做很多事。
贴上符纸之后,身形消失,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也全都被收敛在体内。
这两张符纸被他收进葫芦里,灵气又提升了一些,不知道是隐匿的效果变得更好,或者是使用时间变长。
以前没有这么用过,没经验,无法对比。
二狗子在山洞里缓缓走动,这里有一排石门,他走到每一扇石门外面,都用神识往里面看一下。
在这些石门的后面,也都关着一些精神萎靡的人,大概都是用丹药换来的。
几个石室都看完之后,起码有一两千人,却并没有发现司马义。
二狗子只能在山洞里面胡乱寻找,沿途又遇到很多黑衣人,他就像一个透明人,所有人都没能发现他的存在。
此时,他尾随在两个黑衣人身后,这两人边走边说,丝毫没有察觉。
“今天运气不错,弄到了一石粟米,终于可以换个口味了。”
“是啊,每天吃两脚羊,吃腻了。”
两人边走边说,走进一间很大的石室,这里面挤了好几十人,竟然是黑衣人吃饭的地方。
二狗子走在里面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可惜自己身上没有老鼠药之类的,不然就可以给他们加点餐。
看来以后也要随身携带一些。
不过,他还是往黑衣人的大水缸里,倒了很多辣椒水进去。
就算不能毒死这些人,也要让他们吃些苦头。
朝天贡辣椒被收进葫芦里提升过之后,辣度又增加了很多倍。
现在皮肤上沾一点点,都是火辣辣的疼。
二狗子对山洞里面的情形都不熟。
与其到处乱走,还不如在这里听听他们之间的谈话,也许能找到有用信息。
他听了一会,都是谈一些不相干的事,没什么价值。
就在这时从门口又走进来一个麻子脸中年,背上背了一只差不多跟他一般大的葫芦。
二狗子看到这人的时候,心跳也加快了几分,此人起码有练气五六层的实力。
好在这人进来后,眼神在大厅一扫,并没有发现二狗子的存在。
这人在山洞里地位应该很高,此时所有人都停下了吃饭的动作,敬畏地看向他。
麻子脸没有理会诸人,径直走到水缸旁边,解下背上的大葫芦,打了满满一葫芦水。
二狗子一看,这肯定是一条大鱼,便悄悄尾随在麻子脸的身后离去。
麻子脸在山洞里七拐八拐,彻底把二狗子绕迷糊了,终于走到一面石墙前面。
只见他伸手在灯台下一按,石墙上缓缓打开一扇门。
麻子脸走了进去,二狗子连忙跟上。
原来这里还藏着一间密室,应该是存放物品的地方。
看到这里面摆放的瓶瓶罐罐,二狗子又手痒了,看来爱偷东西的坏习惯,一时半会改不了。
麻子脸不知道要找什么东西,在里面一阵乱翻。
二狗子跟在后面,用神识一件件看过去,一只大坛子里面,装满了培元固本丸。
伸手轻轻地碰到大坛子,神识将坛子包裹,心念一动,这只装满培元固本丸的大坛子,就已经消失不见。
下一个瞬间,坛子又回到原地,不过已经成了空坛子。
他现在虽然不缺培元固本丸,但看到了还是手痒,这大概就是从小偷习惯了。
自己不吃,拿回去可以喂鹅,给手下人吃都可以。
偷了一大坛培元固本丸的同时,他的神识已经发现下一个作案目标。
一只白玉盒子里,装了一株浅绿色的灵草。
这种灵草他认识,白鹤真人传承中学过,名为七叶续骨草。
但玉盒中这一株还只有三片叶子,显然是未成熟的灵药。
看来这些黑衣人真够丧心病狂的,灵草还没成熟就被他们采挖掉了,价值大打折扣。
唉!真是浪费。
二狗子摇了摇头,把这株灵药也偷了,把玉盒放回原处。
就在这时,麻子脸似乎已经找到所需要的物品。
抱着一只小木箱往密室外走去。
现在找司马义要紧,二狗子不想横生枝节,只能跟在麻子脸身后走出密室。
在最后离开的那一刻,他看也没看,又随手偷了一只小木箱。
麻子脸抱着木箱,又拐过几条岔道,前面越来越热,滚滚热浪扑面而来。
迎着热浪,两人终于走到一间特别大的石室。
这间石室中间有一团地火升腾而起,火焰的上方,立着一只五尺高的大鼎。
大鼎的周围,立着八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绑了一个气息奄奄的人。
其中一个脑袋低垂,白发如雪,正是司马义。
司马义的脚底涌泉穴上,被扎了一根不知道有多长的钢针,从针尖处不停地滴出血液。
地面上刻画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一直延伸到那只五尺大鼎的脚下。
从涌泉滴出的血液就沿着这些符文,缓缓流到大鼎脚下,然后又沿着鼎上花纹向上,流入鼎内。
其余七根石柱上也绑了七个人,每个人的涌泉穴都流出一条血线,进入鼎中。
二狗子神识察看了一下,这八个人都是有一定修为的修仙者。
麻子脸走到大鼎前面,揭开鼎盖,原来鼎中竟然坐了个光溜溜,皮肤被烤得红彤彤的人。
二狗子暗道侥幸,幸亏自己没有轻举妄动,眼前这个人的实力起码也有练气六七层。
硬碰硬占不到便宜,但现在自己还没暴露,偷袭就说不定了。
“舵主!”
麻子脸对着鼎中之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啊……热死我了,快点拿水来!”
“这移血炼煞之法,修为增长确实快,就是太热了受不了……”
麻子脸连忙解下背上的大水葫芦,递到这个舵主手里。
舵主打开葫芦盖子,抬起头,对着嘴就是一阵猛灌,淋得全身都是。
“啊……”
仰天呼出一口气,也许是太热了,还是没感觉到一丝清凉。
接着喝……
“咕嘟咕嘟咕嘟……”
“这是什么水,我怎么感觉越喝越热,火辣辣的?”
一壶水喝掉了大半,这个舵主没有感觉到凉快,反而浑身火辣。
终于意识到不太对,仔细查看,发现水里还飘着一点辣椒片。
“孽障!”
“老夫哪点对你不好!”
“竟敢如此谋害老夫!”
舵主突然就大怒,对麻子脸抬手就是一巴掌。
麻子脸突然被打,还摸不着头脑。
“舵主息怒,属下对你一直都是忠心耿耿。”
“好一个忠心耿耿!”
鼎中的舵主本就热得发狂,现在又喝下大半壶辣椒水,更显得暴躁。
从鼎中跳出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对着麻子脸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麻子脸糊里糊涂挨了打,还不敢还手,这是他做为一名下属的基本素养。
但他不敢还手,自然有人路见不平,替他还手。
机会难得!
二狗子悄悄地溜到旁边,抡起拳头,就是一记重拳砸在舵主脑袋上。
可惜不能动用真气,这一拳的力道稍微差了一点。
舵主挨了这一拳,脑袋嗡嗡响。
“好啊,你还胆敢还手。”
“老夫今天就要清理门户。”
刚开始还只是为了泄愤,这一下是彻底动了杀心。
御下之道,就是要让手下每个人都驯服得服服帖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唾面自干。
任何敢顶嘴还手的人,都必须清理掉。
麻子脸也发现了舵主脸上流露出来的杀机,连忙起身就想逃跑。
但两人修为差了好几层,如何能跑得掉?
已经被舵主堵在面前,揪住脖子,就是一记狠拳。
二狗子又逮到一次偷袭机会,从背后也是狠狠一拳,砸在舵主的腰眼上。
这一拳疼得舵主又狠狠地抽了一口气,好在他修为比较强,稍稍平息一下就扛过去了。
但舵主更愤怒了。
麻子脸也不想坐以待毙,终于开始还手。
二狗子更是把握机会,一记又一记拳头轰在舵主身上。
两人一明一暗联手打舵主,舵主挨揍,把所有气都往麻子脸身上撒。
终于,麻子脸被舵主打死了,舵主挨了太多无形的拳头,终于也瘫软在地。
直到这时,身上的躁热没那么难受了,他脑袋清醒了一些,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二狗子放倒了舵主,这才走过去,将柱子上的司马义抱下来。
神识察看了一下,司马义全身的血液都流干了,呼吸似有似无,恐怕下一刻就要撒手人寰。
二狗子又察看了一下司马义涌泉穴上的钢钉,缓缓抽了出来,竟然有一尺多长。
“你是谁?”
舵主虽然没看到二狗子的人影,但看到柱子上的司马义凭空飘下来,心里已经明白了。
“你是什么人?”
“我是你爷爷!”
二狗子走过去又在舵主身上踹了一脚。
捡起地上的葫芦,把剩下的辣椒水全都给他灌了进去。
“说!怎么才能救活他?”
“如果救不活他,我让你生不如死!”